沈行微感诧异,夏旎兰的这一份知进退,让他想正视这件事,便认真道:“夏姑娘,我心中有人了,不会另娶她人。”
夏旎兰神色未变,点点头不再说话,行了礼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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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室内烛火早就熄了,黑暗中,沈湛静坐于床榻边。
他没有什么表情,不知坐了多久,若不是那目光落在宋婉身上时就晦涩狂热起来,简直像个没有活气的石像。
青瓦房檐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檐下的羊皮风灯极轻地晃动了一下。
沈湛收回在宋婉睡颜上的目光,起身走了出去。
那抹墨染般的黑色从檐上倾泻,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在看见踱步出来的沈湛时,暗卫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垂首道:“给世子请安。”
一片沉默,暗卫低垂的眼帘中出现了那双骨白色的踏云履,缀满万字暗纹泛着幽幽的冷芒,让人想到透着沁色的陪葬玉器。
世子不开口,暗卫便不敢出声,连忙将脑海中这不详的比喻抹去。
而眼前那似泛着潮气的佛青色袍角垂在地上,像是在考量什么,许久未动。
在暗卫胡乱猜测头皮发麻的时候,听到头顶的声音淡淡道:“药找着了?”
“属下多方寻觅,找到了此物。”暗卫双手呈上一个锦盒,“此乃南诏国王室密药,世子只需将血与之融合,再使女子服下,那女子即可对世子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南诏国……”沈湛沉吟。
两个多月前,去帝都的路上,就让暗卫去寻能够让女子对男子死心塌地之物,没想带还真的找到了。南诏国临大昭南面边境,据说南诏多蛇虫,善巫蛊之术,竟真有如此邪物。
他不日即将离开王府回帝都去,此物让宋婉服下,就不必再日夜忧心她移情别恋了。
沈湛打开锦盒,看着那透着诡异气息的赤红色药丸问,“此物可有毒性?”
“无毒。”暗卫斩钉截铁道,“此物在南诏国王室中秘密流传,已有数百年历史,对服药者并无任何伤害。”
“你寻找此物有功。”沈湛道,“回楼里,让天玑长老将你的金针拔出,家去吧。”
暗卫不可置信地抬起眼,而后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谢、谢世子,谢世子大恩大德!”
沈湛泰然受了这大礼,面色平静地转身而去。
暗卫统一归无风楼调度,楼中的十二位长老不仅操控着这杀手组织,也是他安插在朝廷各处的幕僚,利益交织下,皆为他所用。
沈湛回到居室内,还能隐约听到那暗卫的磕头声,一丝戾气浮上眉间,而后又缓缓化作轻蔑的淡笑。
此人知道了他这样大的秘密,怎能留他呢。
还在哐哐磕头的青年并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些让他们艳羡的,有资格拔出封脑金针的人其实并未回到俗世的家,而是……都消失不见了。
*
翌日一大早。
宋婉是被沈湛吻醒的。
见她醒了,他神色平静,实则兴奋的骨子里都发颤,知道她待服下药就会深陷对他的痴恋中。
再也不必担心她移情沈行了。
晦涩贪婪的渴望化作一声温柔的,“婉儿?你醒了。”
宋婉的嗓音带着初醒时的娇憨,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索吻,呢喃道:“怎么了,醒这么早?”
“我要走了。”沈湛说。
宋婉精神了,“去哪?”
“今上此次放我归来,还有一层深意,云京离龙兴之地凤阳不远,今上口谕,让我去凤阳考察学政。”沈湛将她额前蓬乱的几缕碎发别在耳后,“实则是想让我去……学习学习。”
“啊,这就走么?这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