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骄看着这些?人逐渐离开,只剩下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对方从刚才都没有围上来过,但又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卢骄刚想问阮越认不认识对方,青年注意到他的视线,就笑着主动说:“我是负责阮先生和阮太太遗嘱遗产事项的律师,我想现在应该不需要我出面做什么。”
卢骄沉默了片刻,只能干笑着点头回?应,心?想着最好不需要出面。
这时候手术室那边突然传来声响,阮越正?想站起来,医生已经走了过来,说:“两位病人还没彻底脱离危险期,手术还在进行,家?属先办理下手续,手术结束后最好在ICU观察一段时间,家?属需要先准备好预算。”医生说着,迟疑着问:“……没有其?他年长的家?属吗?”
阮越平静地回?答:“我能负责,我去缴费。”
医生迟疑着看向衣冠楚楚的律师先生,不过对方只是微笑以对。
阮越站起身,低声和律师说:“林哥,麻烦你去看看司机那边的情况,手术费用我一并缴了,然后看看肇事者那边交涉得怎样了。”
律师点头应声:“好的。”
一系列事情都忙完,甚至警察来处理这起交通意外,阮越都在众人怀疑的注视中冷静地交涉完一切。
司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中;而肇事者酗酒导致的连环追尾车祸,需要担负重大的刑事责任,现在已经拘留,阮越没心?思去管,只能让专业的律师去处理。
此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手术室那边才熄灯,宣布手术结束,但还要进入ICU观察,还没完全?脱离危险。
ICU在医院另一栋大楼,医护人员出来通知完,就要进行专业的转移,走内部的通道,他们只能自己过去那边才能看到。
连律师都离开了,两人默默地走出急诊楼,才感觉到九月的深夜已经有几分秋寒。
卢骄本来有些?犯困,被凉风一吹都清醒大半,扭头看向阮越。阮越穿着夏季校服,比他单薄,可他也没法把?身上的连帽衫扒下来给阮越穿。
卢骄迟疑了片刻,向阮越伸手,问他:“你冷吗?要不要取个暖?”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阮越也看向他说:“这么晚了,你要不先回?去?”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卢骄僵在半空的手迟疑地收了回?去,声音不觉低落几分:“抱歉,我什么忙也没帮上你。”
“不、不是,”阮越脱口而出,顿了顿才接着说,“谢谢你特地过来陪我……真的!”
他的眼神很认真,不过卢骄只是轻声地点头应了一声,又说:“我和家?里说了今晚可能不回?去,你要是不嫌弃我什么都帮不上,就让我陪着你吧。”他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自在地说,还补充,“……如果?你不嫌我碍手碍脚。”
阮越急促了几分,忍不住反驳他:“才没有,我根本没有这么想!我是怕你觉得无聊……”
“我没有觉得无聊。”卢骄缩回?去的手又重新伸过去,甚至没等阮越做出什么反应,就包住他的手,说:“太冷了,你手好凉,我们快过去吧。”
他发?烫的手心?直接包住阮越的手背,手指弯曲握紧,连手腕都贴着传递着灼热的体?温。
阮越没挣脱,垂眸轻轻地应了一声,跟着卢骄加快了脚步往住院楼走去。
ICU只能隔着玻璃往里头看,刚转移过来的人周围还围住医护人员在处理各种机器和看各种指标。
躺在病床上的人远远地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戴着氧气罩。
阮越隔着玻璃也紧紧贴上去盯着看,卢骄悄悄扭头去看他,才发?现他又红了眼眶。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像今晚这样贫瘠,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