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与家中父亲的妾室通奸,此等有违人伦、帏薄不修的丑事,一旦败露,就能立刻折断陈文正的官途和声誉。

陈家一开始是打算杀了曼娘,永绝后患,可陈文正始终觉得对她不起,不肯答应,陈家奈何不了,便只能将这妾室一直安养在陈府的别苑中。

好在曼娘念着往日与陈文正的旧情,一直安安分分,不曾闹过什么乱子,所以,多少年来也都相安无事。

说罢此事,陈文正背脊上一层热汗,皆因惭愧和羞赧,不想自己一世清名,终将因这曼娘晚节不保。

裴长淮没有对他的行为做任何评价,只问:“倘若本侯愿意替老师出面,送那曼娘一程,彻底了结此事,老师可否答应?”

陈文正跪在裴长淮面前,以袖抹泪,道:“曼娘膝下没有一子半女,在老宅孤苦伶仃,一个人度过这春秋数十载,其中困苦可想而知。她这辈子不曾让老臣难堪过,老臣也非忘恩负义之辈。宦海沉浮,皆是命数,小侯爷,还请手下留情。”

裴长淮微微一笑:“很好,如此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裴长淮想,那皇城司十有八九便是奔着这曼娘去的,他马上派了自己的一队亲信出城,到扬州接曼娘到京,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这队亲信回京复命,在京城近郊的驿站落脚时,正好碰上皇城司办差的官爷。

亲信从谈话间偶然听到,他们一直将曼娘软禁在驿站中,迟迟未曾带入京城。

亲信立刻回侯府,将此事禀报给裴长淮。

裴长淮一听,胸中雪亮,这是幕后之人将刀架在陈文正的脖子上,等着谈筹码呢。

那么这幕后之人又是谁?

除了陈文正近来参奏最多的赵昀,不作他想。

裴长淮甚至猜测,亲信从皇城司口中听说曼娘被羁留在驿站的一事也并非偶然,而是赵昀有意为之。

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偏偏透露给侯府的人,那么就意味着,赵昀想要谈筹码的对象不是陈文正,而是他正则侯。

……

裴长淮转过身,看向赵昀。

赵昀以肘撑着上半身,仰在榻上,将腰间的麒麟玉佩摆过来、弄过去,笑嘻嘻地再问:“小侯爷,你走是不走了?”

裴长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半晌后,重新坐回榻上。

他冷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昀靠到那榻中间的小炕桌上,用手托着下巴,眼眸清亮,道:“我来京之后,曾给正则侯府递过三次拜帖,小侯爷都一直称病,不肯相见。我总要想想办法,令侯爷非见我不可。”

“只是想见我?”

“对,就是想见你,而且还是你主动来拜见我才好,因我赵揽明最不喜吃闭门羹。”

裴长淮听他似乎对自己不被侯府迎为座上宾一事耿耿于怀,因着这件事,赵昀早就将他记恨在心,这才又借陈文正的事发难。

裴长淮道:“如今你见到了,可以放人了么?”

赵昀道:“我要见的人是正则侯。”

裴长淮皱起眉,问:“何意?我就是正则侯。”

赵昀看着他被酒意熏红的耳尖,笑了笑,“你是正则侯,还是长淮。”

裴长淮手指骤然一紧。

赵昀问道:“连拜帖都不收的正则侯,芙蓉楼那一晚为什么睡在我旁边?长淮,你明知道我是谁,别跟我扯什么认错人的话。”

一阵沉默过后,裴长淮艰涩着开口,道:“我喝醉了,赵昀,只不过一场误会……还请忘了罢……”

“忘了?好一个忘了。”赵昀讥诮道,“小侯爷是不是以为我这等人轻贱,可以随着你耍弄,所以一句‘忘了’就能交代?”

裴长淮实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