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是因为姥爷?”

他的外公金钊曲先生是位国画花鸟大家,可惜晚年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到临终之前,他甚至认不出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了。这件事导致金教授伤心许久。

初澄怔然道:“老爷子是担心自己也变成那样?”

金教授点头:“是啊,所幸他用书籍记录下了关于儿子的全部。他说,哪怕有一天自己忘记了,看见这本书大概也会想起一些。”

听到这样的话,初澄心中很不是滋味,怅然地开口:“他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想到这些呢。您怎么也不劝劝,还和他一起……”

“我觉得也不算是没根据的忧虑吧。”金教授很认真地看着儿子,述说事实,“等你到而立之年,父亲已过古稀了。我们陪不了你很久,但是希望把你教育成独立优秀的模样,所以不敢太纵容你。有时候就会显得刻板严厉些。”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而后继续:“可是,我们从来没有以扭转你的想法、改变你的决定,和干预你的人生为傲。”

初澄愣了愣。

下一秒,他清楚地听到母亲说:“如果你觉得喜欢上一个同性,得到或者付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爱意,就算影响家门清誉的话,那我们真的白教你了。”

“妈,你们……”

“我与你父亲的意见非常一致。”金教授说,“如果我们可以亲眼见证你找到那个能陪你生活更久的人,无论是谁,无论性别职业年龄家境,只要他正直诚恳,只要你发自真心,我想,我们都会高兴的。”

除了感谢,初澄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他觉得心中百感交集,安静地陪在母亲身边,直到把所有的花都移栽完毕。

“好啦,都走出校门工作这么久了,还是喜欢把情绪都写在脸上,像个傻的。”金教授摘下手套放在一边,把湿纸巾递给他,“忙自己的去吧,我和你爸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