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是鬼,网线一拔,恩怨去他妈。
商宇贤专注地看着漆黑的前方:“什么画,这么厉害?”
“相当有禅意的一幅水墨画,上面还有一句禅语,我反复思考三天,终于悟了――”青年老气横秋地大叹一声,“原来生活不过如此啊。”
“原来你也有慧根?”商宇贤颇有兴趣地问,“什么禅语?”
参朗:“开悟之前,砍柴,挑水。开悟之后,砍柴,挑水。”
“什么?”商宇贤微微皱眉,用“这不是废话吗”的语气失笑道:“什么意思?”
“喝过洋墨水的人,不能用洋人的眼睛去看文字的表面,对于同样的生活,有人乐在其中,也有人叫苦不迭,总觉得有什么道理没有参透,一旦某天突然醒悟,却发现自己还是像昨天一样地活着,天很蓝,路很远,毫无变化。”
“然后呢?”商宇贤问。
“不管是开悟之前,还是开悟之后,”参朗懒洋洋地歪在靠椅上,“生活还是那个生活,‘幸’与‘不幸’只在一念之间,像我外公,在他的老同事们叹气说‘我已经六十九岁了啊’的时候,他一直大笑着说‘我才六十九!’这就是态度啊,珍惜当下,就是幸福了。”
终日往山顶推着巨石,直到有一天终于站在山峰俯瞰众生,回过头来才发现,除了周遭的景色不同以往,自己还是一顿一碗饭,睡觉一张床,生命却因此耗掉了一大半,自己不再年轻。
商宇贤用轻笑回应他,久久没再说话。
等参朗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慕尚并没有走环城高速,而是开到了小国道――
就是当初商宇贤第一次去杂货铺时,慕尚抛锚的那条即将报废的小国道,四周黑漆漆的,隔了老远才能看见一盏路灯。
慕尚在两座废弃工厂的夹道里停了车。
车内没开灯,两人在黑暗沉默地坐着,参朗侧头看向他,借着皎洁的月光,见爱人抬手解开了衬衣的三颗扣子,露出了白皙的锁骨和胸膛。
参朗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