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揉着她的脑袋,语气有些艰涩的问:“他们,现在是不是依旧在弹劾你?”

温瑛身体僵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道:“他们不弹劾我是不可能的,不过不是因为你,是我挡了他们的路。”

尤其是自己得罪最狠的还是最擅长口诛笔伐的文官阵营。

她觉得庄弥盈有步棋走错了,当初她还想要自己打入文官内部,谁知如今她直接与整个朝堂为敌了。

燕安听到她的话心里轻叹口气,“睡吧,好不容易可以好好歇一下。”

“嗯。”温瑛低声应道。

其实……她还想要燕安。

温瑛悄悄瘪了下嘴,但身体又确实太累了,这个想法最终也不了了之。

三日后,皇帝五十大寿。

皇帝过寿诞,有些时候对百姓还是有点儿好处的,好比这次,皇帝直接加开了会试恩科,也就是明年二月可以再次参加科举,不需要等下一个三年。

“明年也不知道尤从她们能不能中。”燕安语气有些担忧的说,如果尤从她们能中的话,后续说不定能够成为温瑛的帮手。

“放宽心,她们还年轻。”温瑛对此却想得很透,而且她们现如今不中也好,也省得掺和进那些斗争中平白增加风险。

“也是。”燕安点头同意,再来六年她们相比起平均中进士的年龄来说也还算是小的。

燕安跟着温瑛一起进了皇宫,沿途遇上一些其他官员,不难看出那些人对温瑛是抱着一种隐约敌意的,面上却又端着一副笑脸恭维温瑛。

以温瑛这势头,真难保后边不会直接被皇帝破格升迁至六部哪个重要位置上。

在不是进入到工作状态中的温瑛还是减少了那种锐利性,与别的官员相处起来还是较为平和的,用庄弥盈的话来说,就是也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

这次皇帝的宴席地点直接设在麟和殿,温瑛由专人带着前往自己的坐席,燕安的手被她拉着跟着她一起,见着一路上温瑛面上挂着温和浅笑的模样跟那些上来攀谈的人客套周旋着,眼底划过心疼。

作为温瑛最亲密的枕边人燕安自然清楚温瑛此刻的模样对她来说是有多累。

好不容易来到温瑛的席位坐下,虽说她被特赦过来参加宫宴,但座位肯定也不是什么多靠前的位置。

原本没有多靠前也就意味着没多少人关注,可偏偏温瑛如今的特殊性导致不少人都将目光往她这边看,连带着燕安也接收到了不少或轻视或意味不明的眼神,总之浑身不好受。

温瑛一只手搭在燕安手上,抬眸对着那些目光一一看了回去,面色微冷,丝毫没有面对满场五品以上大员的窘迫。

面对她这样直白看回来的目光,有些人立马移开视线似乎生怕被温瑛记住,而一些身居高位的人对温瑛的反应也稍稍冷了眸子,本来就因为她搞出来那一堆事导致谁都或多或少吐了不少东西出来,现在她敢这么直白看过来,又怎么不算是一种挑衅?

也不过是仗着如今动不了她罢了。

现今皇帝对她的袒护已经到了一种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的地步,没点儿什么真凭实据,光靠她嫁商人为妻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将她拉下水来。

更何况她的新税法推行下去后,她妻子身为一个商人,也相当于是被她触犯了利益中的一员。

燕安侧头看向温瑛,心口软得出奇,这人真的是不论何时都会注意自己的情绪,将她护得好好的。

而且一直以来,反倒是温瑛这个会因为她们婚姻关系受到影响的人对这段关系最是坦荡毫无遮掩。

适时一众皇嗣们走了过来,大家也意识到晚宴将要正式开始了,便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也暂时放下了所有的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