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那些将士又会突然冒出来给我硬塞谢礼,偏偏他们力气都大的很,直接塞过来人立马跑远,我想要拒绝都难。”赵言这几日经常遭遇这些事情,每次看到手中被硬塞的谢礼他都很无奈。
将士们的真诚他都能感受到,也就是这一份赤诚的谢意让赵言觉得手上的谢礼十分烫手。
最终杨逸之陪着赵言东躲西藏,这一路上对他来说算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虽然奇怪的显然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但只要他们脸皮够厚那都完全不是问题。
陆陆续续就有将士们从京城返回故土,他们的行囊装的鼓鼓的,里头都是他们在京城给家人带的礼物,现在只要想着能回家,多远多累他们都不怕。
一些残疾的将士脸上也是少有的扬起久违的笑容,想到以后的日子他们这心里就有盼头,就算行动不便一路上也有同乡的兄弟在照顾,他们都是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马车过于昂贵,他们一群人就凑钱买了牛,牛车主要也不是用来坐人的,行囊放置在上面就已经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他们的负担,他们这些人风里来雨里去早就走习惯了,现在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他们的步伐只会越走越愉快。
“哞。”
黄牛正是健壮的年纪,走起路来稳稳当当,都不用人去驱赶就能自觉的往前走。
“这牛是买对了,现在我肩膀都松快多了,等回到家里牛还能帮忙干农活,我爹都盼了多少年就想买头牛,现在我这也算是让他变一下实现愿望了。”程树林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他年纪还小,今年刚满十八,还未娶亲,原本就是家里穷才被迫把他推出去从军,否则他也能像村长家的儿子一样用钱抵人。
他们都是打南边来的,一开始去北边打仗还严重的水土不服,后来风沙吃多了人都扛造了许多。
原本瘦弱的程树林愣是靠着那没有油水的军粮把自己吃的壮硕起来,若不是他们同村的都在一块,肯定会认不出判若两人的他。
“行了,树林,省口气儿吧你,这一路上说个不停你也不觉得口渴。”程矛直接薅了一把程树林的头,一路上他就一直走在程树林的身旁,他感觉最近这半边的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年少就是好,烦恼都比他少了许多。
程矛没那么幸运,在上次的战事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左臂,现在左边的袖子都是空荡荡的,有的时候他反应不过来想使用左手的时候才会失落的继续用右手做事。
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三代单传,和程树林一样的是他们在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一开始他爹还想自己一把年纪入伍,就是想让他能把命保下来,谁都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这入伍跟送命没有区别,那一天他是含着泪离开的,还在襁褓中的儿子还没有喊过他一声爹,面色蜡黄的媳妇哭到已经快要站不住了,这些年他一直不敢想象家里现在变得如何,只能不断的催眠自己把这场仗打赢就能回家。
转眼间过去八年,他才重新踏上了回故土的路。
朝廷这次给的都是银票,他都贴身带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矛哥,这一次回去我定要娶媳妇。”程树林早就受够了别人都有媳妇就他没有的生活,现在他年纪也到了,也该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以前他爹还骂他不务正业,天天就知道在村里上山爬坡,抓鸟捕鱼,如今他怀揣着银票,那是他用命搏来的,田契还没有分到他们的手里,按上面的说法是等回到家自会有衙门的人进行分配。
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所以他们对此格外放心。
路上有人作伴,走起来也不无聊,说说笑笑,三个月后他们就回到熟悉的地方。
村口还是老模样,那棵大榕树下聚满了人,很多上了年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