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

耳边一直是其他官员交谈的声音,赵言被迫知道了这几个人在哪个部门任职以及职位是什么,听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只会让他眼皮垂下,本来起的就早,他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原本还兴致缺缺的赵言一听到丁侍郎立马就醒了。

丁侍郎。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丁侍郎就在工部任职,是他妥妥的顶头上司。

赵言回过头去偷偷打量丁侍郎,个子不高人很瘦,脸颊两侧已经凹陷,官袍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宽大,风一吹就瘪了,丁侍郎最有特色的部位还是眼睛,因为他的眼尾上挑,眼神看起来非常狠厉。

是个不好惹的人。

赵言瑟瑟发抖。

午门打开后一众官员鱼贯而入,赵言第一次来完全是白纸一张,他偷摸摸跟在丁侍郎后面走,在场的官员很多,大约有一千多人,以前在白云村时村民常说当官的有多么尊贵,现在赵言自己就是当官的,他完全没有任何优越的感觉,在他看来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当牛马而已,表面上有了个光鲜亮丽的身份,实际还是要埋头苦干,俸禄也就那么点,如果家里没有铺子关靠他的俸禄一家人在京城都活不下去。

太穷了。

马儿吃了草料才出门,他是空着肚子出门的,凌晨三四点,又是大冬天,外头的雪都没停,他哪会有什么吃早膳的心思。

越想越难受,未来的日子就是这样按部就班,赵言只能暗自开导自己看开点。

见到的官员多了,赵言现在就是平常心,反正不管穿什么颜色的官袍都是跟他一样来当牛马的,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早朝的站位也是有讲究的,文官居左,武官居右,全员都是按品级站位,看了一下周围的面孔,赵言发现全是生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幸亏刚刚遇到丁侍郎,不然他都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丁侍郎走过掖门后才发现身后有一条甩不掉的尾巴,赵言的脸十分俊朗,再加上他看起来就风度翩翩,很容易就能让别人记住,丁侍郎稍微侧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赵言问:“阁下是新来的赵大人吗?”他能做到侍郎的位置在朝中消息还算灵通,昨晚他就知道了会来一位赵郎中。

赵言闻言一愣随后点头,“丁大人,正是在下。”

得到确切的回答丁侍郎不觉得意外,他朝赵言微微颔首道:“想必赵大人初次来有些规矩还不懂,以后我们都是工部的官员,你且跟着我吧。”

“多谢丁大人。”赵言能感受到丁侍郎对他并不热情,偏偏丁侍郎讲的话听起来却很体贴,要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很容易就会觉得这是一位好上司,赵言对此持观望的态度。

朝中的水深,他这样一个没背景没根基的人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才行,不然真出了事,都没有人捞他。

那就太惨了。

早朝没有赵言什么事,他就是站着听别人发言,朝中讨论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偏偏那些官员情绪格外激动,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有人甚至当场要以死明志。

赵言:“!”

这玩的未免也太大了。

上了次早朝,赵言觉得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他比不过那些讲几句立马痛哭流涕,被质疑要以死明志的人。

皇上一个眼神刀过来他们求饶比谁都快,“微臣该死,皇上恕罪。”

都说讲话要吉利,不能老把死不死的挂嘴边,可在这上了两刻钟,赵言已经听了不下十次死字,总的来说又刺激又无聊。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永远取消早朝。

可惜他只是千分之一不起眼的小官员,朝中都没他说话的地,朝是要继续上的。

下朝后杨逸之就立马凑到赵言身边挤眉弄眼道:“赵兄,刚刚你有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