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才勉强抑制住一头顶在陆灼年脸上、撞碎他那副得意表情的冲动。

看着陈则眠口服心不服的乖觉模样,陆灼年心间萦绕起某种罕见的兴味。

那是比极限运动更神奇的刺激。

从出生起,陆灼年想要什么都能很轻易地得到。

因为易得,所以索然,所以无味。

顺风顺水的人生富贵尊荣,如同一首堂皇高雅的宫廷交响曲,恢宏灿烂、光芒万丈,却也安常守故、无浪无波。

日复一日,生活总是平顺而单调,陆灼年甚至无需思考,就能一眼望到未来。

循环往复的古调旧曲,却在今夜突然跳出个奇怪的音符,鸣奏出一段不寻常的乐章。

陆灼年应该拨乱反正,修正他,远离他。

可眼前这个陈折太鲜活了。

他生机勃勃,充满力量,生动到像是陆灼年二十年来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只是恐吓他要安排腰穿检查,吓得人花容失色,在留观室大声喊陆灼年的名字,还可怜兮兮地抓着自己求饶求救。

那一刻,陆灼年得到的愉悦感胜过蹦极和跳伞。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有远超社会平均值的原则和底线,不该以欺负旁人取乐,而且如果获得快乐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那么他应该在初中的时候就成为一个恶霸。

所以为什么戏弄陈折会让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