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他第一次唤她的名,“你清醒些。”

沈瑶醉眼迷蒙无声地?与他对峙,就在谢钦以为她安分了打算松手的片刻,她狡黠地?勾着脖子往他手臂咬了一口,咬完把脸一侧躲入被褥里咯咯直笑,谢钦完全没料到她的举动,当场呆滞。

床榻上传来捶胸顿足的闷笑。

谢钦足足愣了很长一会儿,给气笑了,床上的人儿将?自己半个身子拱入被褥,唯独露出翘圆的身段来,谢钦不自在别?开眼,折身出了拔步床,稍稍整理已?起皱的直裰,寒声吩咐,“进来伺候。”

扔下这话,谢钦大步离开了故吟堂。

月华当空,蝉鸣愈静,东南角的书房内一丝灯火也无。

谢钦清峻的身影隐在暗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冰凌凌的目光落在泼进来的那一地?银霜,只消闭上眼,便是她方才妩媚的模样。

手臂的牙齿印清晰可见,那一股酥麻萦绕着久久挥之不去。

五年前?那个雨天的午后,他负伤倒在草垛上,眼看?着贼人一步步靠近,朝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獠牙,是她用弹弓射瞎了对方的眼,又快速将?他扶上马,送他离开。

他始终记得那一回眸,少?女风华绝代,一袭白衫如?山间仙子灵动而?清绝。

这么多年,她的模样一直记在心里,谈不上男欢女爱,却一直记着这么个人,下定决心娶她时,也确实动了一些真心实意,得知她不愿嫁他,他也没有迟疑,情爱于?他而?已?,终究是淡的不能再淡的事?,他并不打算束缚一个向往自由的女孩。

杂念挥去,谢钦起身燃起银釭继续处理公?务。

*

翌日清晨,沈瑶在斑驳的晨曦中睁开了眼,宿醉后额头如?被箍紧,疼得厉害,她撑起半个身子茫然地?看?向四周,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在岳州被人追杀,谢钦背着她在林子里乱窜,试图躲开追兵。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沈瑶晃了晃神,这时,碧云听到动静,斟了一杯蜂蜜水进来,心情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连忙喂了她喝。沈瑶喝完,腹部得到熨帖,人也舒坦不少?,她又往引枕上一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何?止喝多了?”碧云挨着拔步床的锦杌坐了下来,看?着她满心无奈。

沈瑶见她神色不对,心下一慌,“怎么了?我可没说什么胡话吧?”

碧云半嗔半笑,“胡话事?小,大家都?晓得您醉了,无论您说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就是您醉酒后,老太太将?侯爷唤了去,您昨晚被侯爷当众从荷风轩抱回来的。”

这话如?晴天霹雳砸在沈瑶脑门。

“什么?”她失声,眼眶慢慢漫上一些酸楚,交织着懊恼与愧疚,小拳拽得紧紧的,仿佛试图改变什么,“你别?吓我?真是侯爷将?我抱回来的?”

这下还怎么见人?

也没法见他。

在外人面前?拉拉手已?是极限,再过界便是有失君子之约,沈瑶无地?自容。

碧云笑吟吟捉弄她,“哎呀,抱了便罢了,还咬了人家侯爷一口。”

沈瑶:“.......”

这一日在惶惶中渡过,沈瑶借口身子不舒服也没往老太太那边去。

老太太得知了事?情经过,抿嘴轻笑,“定是害躁不好?意思?来,得了,是我这老婆子对不住她,”吩咐心腹嬷嬷,“去库房取一老参送去六房给瑶瑶补身子。”

沈瑶恨老太太作祟,害她出糗,成婚才两月不到,便折腾出这么多事?,接下来两年怕是水深火热,沈瑶心里生了退意,太子该也忘了她吧,是不是可以提前?与谢钦商量着“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