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凯把眼泪忍回去，红着两眼说没事，肯定是我想多了。

其实他从来不知道岳洋心里在想什么。

许文凯的伤心突然转化成愤怒，不顾汤午侠帮忙提行李的建议，一口气把沉甸甸的旅行箱提到七楼，大脚踹开门：“你们几个吃货，我带特产回来了。”

宿舍人嗷嗷地嚎，汤午侠也跟着去抢箱子里的扒鸡，被其中一个一把抢回去：“你谁啊？”

“我是歌手。”汤午侠眨一下左眼说，“偶像。”

“这神经病哪蹦出来的啊，小六子？”

“我上选修课认识的，脑子不好。”许文凯踢了蹲在地上的汤午侠一脚，“你以为你是谁啊？出去。”

“哎你们这群没见识的暴力团伙！”汤午侠没蹲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著名歌手汤姆！”

宿舍人笑了：“我还杰瑞呢。小六子你怎么认识了这么个娘娘腔？”

这话可把汤午侠的好脾气炸飞了，他最不能容忍被说长得女气，小心翼翼地把吉他放在一边就要扒军大衣跟人干架，许文凯说你敢动手我就把你吉他砸烂，他就又怂回去了。

等许文凯把其他东西放进置物柜整理好，汤午侠正跟宿舍人称兄道弟着胡吃海塞。

“你们吃着，我回家了。”

宿舍人一边埋头吃着一边挥手。

汤午侠背好吉他跳到许文凯旁边：“哥儿几个回见，我跟着他吃更好的去了。”

宿舍人说汤午侠你就是个神经病。

汤午侠不出声地跟着许文凯走出宿舍楼，看到他停下脚步也跟着站住。

“那个，把你送给我肯定是句玩笑话，你们可别因为我吵架啊。”他歪了歪身子，“你刚才一哭我就……”

“我没哭。”

“……”

“我走了。”

“你们别吵架。”

“别跟着我。”

许文凯上车的时候岳洋正在打电话遥控下属做事，许文凯这才意识到上班的人在元宵节不放假，立刻为打扰了岳洋的工作而不安，低垂着头不知所措。

岳洋挂断电话，关照他把安全带系好。

“岳洋，”许文凯说，“我想你了。”

岳洋笑了笑：“小孩儿。”

许文凯想问：你想我吗？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怕得到的回答还是一句敷衍：“下午不用陪我了，回去工作吧。”

“先吃饭，回家有话对你说。”

许文凯满脑子都是最坏的想法，机械性地吃完一顿饭，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他一回家就转身抱住岳洋，眼睛压在他的肩膀上，阻止眼泪流下来。

岳洋任他抱了一会儿，握住他的肩膀推开。

“你不会是要跟我分手吧？”许文凯看着岳洋，希望他像平常一样笑着说自己胡思乱想，但岳洋的笑容并不温柔，只是一言不发地揽着他走进客厅。

许文凯试着潇洒一点，刚笑了一下眼泪就滚落下来，立刻用手背擦掉，抽了几张纸攥在手里：“不好意思我忍不住了，哭一会儿你别介意。”

“哭吧。”岳洋弓着腰坐在他身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不起。”

许文凯捂住鼻子，眼泪唰唰往下掉，他做过随时分手的准备，但这一刻却偏偏发生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

“那你喜欢上别人了？”

“也没有。”

岳洋从桌上拿起一盒烟，又扔了回去：“有一个人，我在他面前就是个孬种。我跟人交往是不想被他纠缠，包括跟你在一起也是这个目的。……我不讨厌你，但也从来没喜欢过，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