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还放不下。他把不停震颤的手掌放在眼前,猛然握紧砸在墙上。钟领,又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来提醒他那段不堪的往事,让他记起曾经的愚蠢和堕落。这些记忆撕破他的面具,摧毁他完美的假象,让他自我厌恶,让他恶心,让他没法面对路子明。
他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人,真心感到自己需要点酒精来麻醉了。
他走进路子明的房间,打算擅自喝一点他的白酒,却看到几打没拆的罐装啤酒摞在地板上,像一个精心炮制的笑话。
岳洋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苦笑:出去买酒是借口,他是刻意留下自己独处。路子明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路子明躲在建筑的背风处抽烟,眼前的镜头定格在岳洋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上,他突然后悔给他平复情绪的机会,他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刺探钟领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想把他拥进怀里。
路子明愣了一下,反手在墙上捻灭烟蒂,拎着啤酒和凉皮慢慢走回小区。
少年时代他总是希望有意外发生,现在的他则希望一切尽在掌握,岳洋以前是他的意外,现在也是。
春节过后又是汹涌而至的人情酒席,岳洋陪着高层领导宴请地产商,吃到一半接到行政助理的电话,问他是不是跟一个叫路子明的人有约,现在那人已经在公司了。
岳洋在电话这端无声苦笑:路子明最终还是把业务做到了自己头上。
“对,我跟他有约,让他先等半个小时,我这边快完事儿了。”
岳洋挂断电话,回到桌上继续应酬,席间不忘试探地产商对户外广告投放的态度――只要路子明开口相求,他绝对两肋插刀,他只是不太习惯路子明低自己一头。
双方高层在饭局后还有事私下沟通,来陪酒的小经理们也就各自回公司。行政助理告诉岳洋,路子明等在会客室。
岳洋在酒桌上套到的话不怎么乐观,想到要拒绝路子明颇有些尴尬,迟疑几秒才推开会客室的门。
他一句“你来了”僵在舌头上吞吐不得,调动全部自制力才不至于倒退,反手把门关上:“你来干什么?”
“来见你。”钟领起身走向他,作势要摸他脸上的伤口,“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