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姐,外边这么冷。”
路晓玉看着他长大的,当然知道他这是敷衍了事,却又无计可施。
自从得到自由,路子明就没想着再回到家庭这个笼子里,这些钱他自然碰都不会碰。
他从医院出来就坐上了去Q市的车,一路上睡睡醒醒,回公寓又继续睡到门铃响起。他本以为有人恶作剧或者认错门而不予理会,但门铃响过两次后就变成每两下一组执着的敲门声,似乎并不打算停下。路子明从沙发上坐起身,揉着脖子走到门前从猫眼看出去,那人却是背靠在门边反手敲门,只能看到一条胳膊不紧不慢地挥动着。
敲门人最后一下敲了个空,转身看到路子明一愣:“我走错门了还是岳洋把房子卖了?”
路子明也没料到他是来找岳洋的,把脸上的怒气勉强换成笑容:“岳洋是我房东,他回家过年去了。”
“哦。”男人也笑了笑,“我碰巧路过,看见这层亮着灯,还以为他和文凯在呢。”
这栋楼并不临街,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碰巧路过”,他显然是刻意来找人的,找不找得到则全凭运气,路子明倒有点可怜他了:“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男人干咳一声,“没事干想找人喝个酒。哦对了,”他递出右手,“我叫钟领,是岳洋的朋友。”
“路子明。”路子明也伸出手去。
“路子明。”钟领重复一遍他的名字,点点头,“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一来一去几句话,路子明的睡意早就没了,而且既然有白食送上门来,不吃也不是他的风格:“那就谢谢了。”
街头行人寥寥,两人在寒风中并肩而行,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大概走了十几分钟,钟领指着马路对面说了句“就是那儿”,路子明便看到了“老童烧烤”亮着的招牌――正是他刚到Q市那天岳洋想吃而未遂的那家――在正月的夜里像个寒酸寂寥的灯塔。
正在玩电脑的老板听到开门声站起身来,见是钟领不由得“啊”了一声:“钟哥。”
“童老板,”钟领走到他身边,弯腰看电脑,“什么电影?”
“老片子了。”童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子明,“你朋友啊?”
“普通朋友,叫路子明。”钟领直起身,捉住他的后颈向路子明介绍,“他是这间店的老板,因为不能回家过年就在这待着开店了。”
他的手指在童老板的脖子上轻轻滑动,惹得他一阵阵脸红。路子明之前就猜测钟领是gay圈里的人,看到这一场景并不意外,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
钟领挑了张靠近暖气的桌子,让童老板拿瓶酒,再做几个菜:“随便炒点什么就行,一块儿过来吃。”
“好。”
童老板看起来四十多岁,长相英俊,眼神温和顺从,看向钟领时透着一股依赖和痴迷。路子明又仔细打量了钟领,丝毫看不出可以吸引人的地方。
“玩玩而已,”钟领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干掉一杯啤酒冲路子明笑笑,“大家都一样。”
一共两句话,字字透着薄情寡义。路子明笑了笑,不予评价。
几杯酒的工夫,童老板陆续端上几碟小炒,最后又打开一瓶啤酒,站在桌边往围裙上擦手。钟领拉出一把凳子拽他:“干嘛站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