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勇便铺开被子把人裹好,坐在床边一直陪着陈莺,直到人彻底睡熟。
半个月后,河下村来了一些人,带走了村里的几个人。
一时间村民又惶惶起来。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仿佛忽然之间被扯下了遮布,窃窃私语在白天黑夜的角落里四起,被山洪冲塌的后山山坡至今无人去管,警戒线长长地在山坡下绕成一圈,围住河滩上苍白密布的鹅卵石和山坡上冲下来的断木泥块。
总有路过的人朝那河滩看过去一眼,虽然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作孽。”村里一个八十多岁的独居老太拄着拐杖从河堤上慢慢走过,哑声说,“老天爷发了怒,抓活人偿命了......”
旁边有几个人听了一阵寒颤,忍不住啐了一句,“疯婆子又说疯话。”
陈常勇还是依旧做他该做的事。爸妈家后院的一面墙角被雨水浸烂,陈常勇便自己推了水泥和砖块来给老人家补墙。雨季空气湿热沉闷,体力活没做一会儿就热得人满头满身是汗,陈常勇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把泡坏的墙角拿铁锹铲开。
老太从屋里出来,见他默不作声忙活,走过来与他说话。
“搬家的事都准备好了?”
“嗯。”
“在村里好好住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说走就走?”
“房子全冲毁了。”陈常勇抹掉汗,往砖头上抹水泥慢慢砌,“正好莺莺要生了,想了很久,还是想让小孩在城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