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点了点头,眼睛却盯着一旁闭着眼睛的程意。他看起来不像喝醉的模样,只是困倦地关上了视线的入口。他不自觉地往下看,待看到他敞开的领口和因酒精微微泛红的锁骨肌肤,顿时不高兴地沉了沉眼眸。

买醉的男人和声色斑斓的午夜艳情总被人自然而然地关联在一起。

江晋想要从程意口袋里找车钥匙,被他拦了拦。傅遥一面听江晋交待车停的位置,一面坐到了程意旁边伸手在他口袋里摸索钥匙。

他把程意的手架到脖子上,男人混着酒气的身体贴了过来,他告别了江晋,另外一只长臂环在程意的腰上扶着他往外走。

程意朦朦胧,靠在他肩膀上费力地睁开眼睛。他声音也带着沙哑的酒气,半梦半醒似的问他,“你……谁啊”

傅遥低头看了他一眼,开了车门将他扔进后座。程意一只手还挂在他身上,醉了的人总是有一股顽固的锲而不舍精神。

傅遥说,“是我” 也不多话,像是生气了,关上车门跨步坐到驾驶位,拉上安全带发车启动。

程意没由来的对这声音熟悉又抗拒,“傅……傅遥? 我……我要……下车”他潜意识里的抗拒显得无足轻重。

傅遥看着前方,没好气地冷冷搁下一句不长不短的气音。

“晚了。”

第二十九章 :

车门“咣”一声被重新带上,突兀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像一道不满的警示回荡在不算宽敞的私人车库。

程意临着另一侧车门,头没有意识地垂在右侧。

傅遥干脆坐了进来,挪到他边上,伸手穿过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姿扶正一些。

程意皱了皱眉,他是有些喝醉,可也不是醉的完全不省人事。只是身体和意识都变得不由自主,像弗朗明戈乐声下的脚步,轻飘飘慢悠悠。他感到有只手搭在他的颈上,那冰凉的温度叫他缩了一下,不适地扭了扭头。另一只手随即跟了上来,从另一边抄过他的腰环着。

他推了一下,眼皮像掉进深海一样往下沉。

“困”他说的话也轻飘飘。

“进去睡,车里不舒服。”说话这人还在他腰上使劲,想将他从半梦半醒之唤起。程意胸中不爽利,只觉得有人在搅他清净,眯着眼睛就要将这罪魁祸首看清。

像隔着层扯也扯不清的纱,他在纱后看见傅遥放大的脸,应激性地慌张起来。“我要睡觉,很困。”他挥开傅遥环着他的胳膊,懊恼酒精误人。车把像在夜里失了踪,他扭着身越摸越着急。

“现在知道困了。”傅遥挨近他,左手按在程意摸索车把的手上,五指嵌进他手指的缝隙,像海草紧绕穿行的人群,让对方得不到喘息的契机。

他整个人贴了过去,程意被逼到了角落。后座的空间狭窄,傅遥仗着程意喝了酒又处在劣势的位置,抓着他的手搂上自己的腰。

“知道困了为什么不回家,怕我?还是不想见我?”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像是搂着恋人在留声机里翩翩起舞,还有月光做伴。

程意的眼皮还在打架,他逼着自己在半眯和闭眼之间对抗挣扎。他残存的清醒在脑中自我忏悔,倘若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笃定不会俗套地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愁更愁可真是一个万年不变的定理。

“酒好喝吗?都让你舍不得回家。我也来尝尝。”傅遥是个歪曲事实的实干家,他说的尝尝显然不是指在此时此刻摇着红酒杯对酒当歌。

右手不知何时又摸到程意的脖颈,像着了魔下了蛊,贪恋地捏了捏。傅遥在他脖子后的手一使劲,扣着他的脑袋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