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提醒,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女性?参加科举入仕。
这估计跟官民一体纳粮同样让人难以?接受。但他存着私心?,因为他的闺女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怎么可能容许这些迂腐的老头成为绊脚石?
崔珏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得劲,他心?中藏着事,闷着头回去了。
那家伙到底夹带私货,同政事堂的同僚说陈皎提出条件,要么搞官民一体纳粮,要么准允女性?参加科举入仕,同等竞争。
几个老头都炸了,觉得荒唐。但想想女皇帝都有了,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女性?入仕虽也会影响他们的利益,但比官民一体纳粮来得更委婉些,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时?之间,朝臣们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宫里头的许氏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政权洗礼,早已不再像以?往那般迂腐,而是认同陈皎道:“我儿实?属难得,处处想着为天下女郎铺路。”
陈皎道:“阿娘此话何解?”
许氏严肃道:“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儿就是天下女郎的表率,你靠自?己的本事劈开一条血路杀出重围,就足以?向世人证明自?己当得起这个女皇帝。
“现在我儿意欲让女郎参加科举,这便是给她们铺路,她们若要像男人那样掌握命运,就得靠自?己的本事去争抢。唯有自?己立起来了,才?能成为真正的主人。”
听到这番话,陈皎欣慰不已,“阿娘着实有悟性。”
许氏:“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娘都知道,你是在为淼淼铺路。
“这世道对女郎的偏见,想来我儿深有体会。以后淼淼也会面对这样的偏见,与其这般,还不如让更多的女郎走出来,用本事去改变那些偏见。以?后淼淼跟她们站在一起,也不再是单枪匹马作战。”
陈皎笑盈盈道:“阿娘圣明。”顿了顿,“我能走到今天,遇到那些同道中人极不容易,但我不知道淼淼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我得给她开路,托举她走得更容易些,莫要像我那般,满路荆棘。”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在陈皎身上毫无保留的体现了出来。
她那代?人历经战乱吃尽苦头,不能让下一代?重走老路,这需要她去全力?托举。
甚至用这一生去托举。
最终满朝文武经过一番权衡,选择了女性?参加科举。他们侥幸的想着,女人受教育的毕竟是少数,若跟男儿一样从童生到进士,能走到最后的也是凤毛麟角,影响应该不大。
于是两条政令颁布下去,一是禁止奴婢蓄养买卖,二是准允女性?参加科举。
当消息传至民间,无不引起沸腾。那些酸儒们个个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简直是乾坤颠倒。
女人怎么能参加科举呢?
女人怎么能做官呢?
他们无法想象被婆娘管束的场景,但又不得不屈服于头顶上?的女皇帝,那毕竟是人家靠武力?打?下来的江山,无人敢吭声。
这道政令对于贫困家庭的女郎来说没有什么作用,但对于那些家境殷实?而有志气的女郎来说,却犹如通天大道。
她们原来也可以?闯出去,像男儿那样靠本事搏杀前?程光宗耀祖。
一些疼爱闺女的父母也乐意供养她们尝试科举,万一走狗屎运成了呢?
尽管民间褒贬不一,但路已经开出来了,总有胆子大的愿意去闯一闯。
官民一体纳粮的念头被朝臣按压下来后,个个都松了口气。同时?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挂名避税适可而止。
夏日炎炎,已经一岁多的淼淼学会了走路,会说叠词,也格外?调皮。崔珏极其疼爱这个小祖宗,会当马让她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