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郎家,无依无靠的,又拖着?家口,生计艰难。她说把孩子?托付给?我们,她有条生路去奔前程,孩子?也有着?落,已是最好的安排。”
马春点头,“这孩子?能落到你们家,也算遇到了贵人?。”
说罢从袖袋里取出一锭碎银,道:“这是九娘子?许给?孩子?的体己?钱,还望你们夫妻善待,她怎么说也是带着?口粮来的,万不?可虐待。”
夫妻不?敢接,只跪了下去。
马春把他们搀扶起来,把碎银塞进妇人?手里,并未待多久就离去了。
那对夫妻一时恍觉做梦,两?口子?一直无生育,不?曾想人?到中年得?来一个孩子?,且还带着?口粮,着?实是上天眷顾。
妇人?欢喜道:“赶明儿得?去祖坟拜一拜,定是祖宗显灵了。”
男人?应是。
两?口子?在附近的村里寻了一家正在哺乳的产妇,把猎来的野兔山鸡或捡来的菌菇等物送到产妇家,换点口粮给?闺女。
那家也乐得?高兴,产褥期的妇人?需要油荤补充营养,得?了他们的猎物,不?介意借一口奶。
这两?天猎户每天都要出去一趟,初生的婴儿吃不?了多少,多数都是熟睡居多,再加之又是冬日,借来的奶放一日半日不?会变质,倒也能应付。
待孩子?大些?,便?可喂米浆,不?管怎么说,总有法子?把她养大。
马春回去交差,说古氏已经跑了,陈皎颇觉诧异,问道:“她跑这么快作甚?”
马春:“兴许是怕小娘子?反悔,奴婢还以为她至少出了月子?才走,哪曾想生完孩子?后不?到四日就走了。”
陈皎皱眉,“天寒地冻的,一个弱女子?在外奔波可不?容易。”
马春:“小娘子?不?用担心她,那女郎精明着?呢,猎户说她雇了车马接走的,应是早就联络了熟人?帮衬。”
陈皎没再多问,又埋首于一堆账目中清查。
世人?皆苦,她不?是菩萨,能给?古氏的机会也就这样了。
也得?是她把握住了逃生的机会,若不?然就是胡宴手下的那些?冤魂。
这些?日衙门人?来人?往,过户的,补税粮的,忒忙。
陈皎在这时候收到了淮安王从樊阳寄送来的信件,看到上面硕大的“杀”字,她唇角微勾。
落款上的“我儿万万珍重”令她会心一笑。
对于这个便?宜爹,陈皎的心情特别复杂。有时候觉得?他冷酷无情,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者。可有时候又佩服他的豁达,既能低头弯腰服软,也能翻脸不?认人?。
他无疑是多疑的,但又跟儒家熏陶出来的士族不?一样,因为骨子?里藏着?商人?的私利,还有对文人?的不?屑。
有时候陈皎喜欢他老流氓打破陈规的性子?,可有时候也厌恶他的自私自利。
对这个便?宜爹她是有点父女情,但不?多。
接下来看到崔珏寄给?她的信函,那字迹着?实好看,不?过婆婆妈妈事无巨细。
陈皎心血来潮回复他两?个字:啰嗦。
学淮安王的风格,两?个字写得?硕大,几乎填满了信纸。
落款处也留下一行小字:崔别驾万万珍重。
这是她哄崔珏的小心机。
眼见?到了年关?,陈皎想着?今年可以在长姑县过个清闲年了。哪晓得?没过两?日大兴郡的陈贤树差人?来请。
来的人?是陈贤树的贴身随从赵彻。
当时已近傍晚,陈皎在官舍里用完饭,又嘴馋食用柿子?。
忽见?刚刚出去的马春匆匆前来,说道:“小娘子?,大郎君那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