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的状态让宣赢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他坐下笑问:“再来一局?”

“好。”贺成栋擦了擦手,“来。”

也就是这几分恻隐之心,宣赢全程都在苦思冥想地放水,奈何贺成栋求胜心切自乱道心,半个多小时后又落了下风。

贺成栋推推眼镜,抬眼看他,商量着问:“悔个子吧?”

“哪有这样的?”宣赢乐了,看了他几秒,退让道,“行,悔吧。”

贺成栋也不端着,乐呵呵地去摸棋子,嘴上问着:“真喜欢序南那样的?”

宣赢本以为他早忘了这回事儿,没想到还惦记着,愣过之后他抬下食指:“喜欢个屁,我又没见过他。”

“没事。”贺成栋往厨房方向看一眼,然后声音低了几分,“你妈忙活呢,你跟我说,我不告诉她。”

宣赢属实没想到贺成栋还有顽童一般的面孔,心理上一放松,言辞间不知不觉就松弛了下来:“没,没什么喜欢的人。”

在说完这句话时,宣赢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轮廓,因为闪的太快,他没看清楚是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场合下这副轮廓在脑海里转瞬即逝的意义。

一旁的手机又响起来,贺成栋说了个稍等,按下接通建,宣赢向他手边瞥了一眼,屏幕上闪着两个字:如晤。

画面可能没及时调转,贺成栋接起时镜头刚好照到了棋盘上,宣赢听见杨如晤先是诧异地嗯了声,然后笑道:“白子输的挺惨烈。”

贺成栋把手机支到了水杯旁,笑骂道:“用你说,一晚上可不净输了。”

杨如晤沉沉地笑了几声,又问:“您有朋友来了?”

“不是老朋友。”贺成栋看眼宣赢,不吝赞赏,“你未必都能赢了他。”

说罢,贺成栋将手机递给了宣赢,宣赢错愕一秒,接住,手机里杨如晤看清对方是谁眼底也明显错愕。

他们忽然都沉默住了。

许久不见,杨如晤表面看好像又陌生了很多,但眼底的那份熟稔却令人有股莫名的信赖,宣赢正欲开口,忽然看到从杨如晤身后走来一个人。

身着白色浴袍,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显然是刚洗完澡。

这人走进杨如晤,然后把手按在他肩上拍了下,杨如晤便扭头去看,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杨如晤发出几声很轻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