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当年无情弃子的母亲究竟有多少耐心。
不过贺家里有一位能让宣赢另眼相待,便是颇有些薄情寡义的杨如晤。
或许是杨如晤帮忙隐瞒病情,也或许是那一份略带弥补之意的糕点,宣赢打开了与杨如晤沟通的桥梁,自从出院起,杨如晤每日会来一次电话,一两句简单的问话过后便结束通话,提出上门探望,还是头一次。
宣赢同意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接待了杨如晤。
“头发长了。”杨如晤在宣赢对面的位置坐下,“有些挡眼睛了。”
从医院回来后宣赢没修剪过头发,有时用两个任玥落下的发卡夹起刘海,有时找个皮筋随意一扎,在自家形象什么的完全不顾及,在加上近期情绪甚好,往那儿随意一坐,带上几分笑容,很有一番骄矜贵公子的模样。
“怎么想起上我家了?”钟姐上来一壶好茶水,宣赢示意杨如晤自便,然后又问:“是单纯来看我的,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依旧身带锋芒,言辞之间毫不遮掩对贺家人的防备之意,杨如晤倒一盏热茶,凑在鼻尖闻了闻,才回答:“特地来看你。”
宣赢闻言满意点头,又问:“特地来看我就空手来?”
杨如晤这才察觉到宣赢比以往要....活泼很多。
“沈休家大业大,还能缺了你吃喝?”杨如晤笑着打趣一句,放下杯子又问,“想要什么告诉我,下回来给你带。”
杨如晤态度堪称纵容,但是他本人仍介于贺家,宣赢想到他可能对贺此勤也说过类似的话,血液里仍有愤怒在蠢蠢欲动。
站在旁观者角度,宣赢将他与杨如晤的关系看的很清楚,他们有各自的社交环境,虽然杨如晤在这段时间对他表达了非常明显的关心,但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变得过分热络,甚至还带着一些平淡。
一切都没变,杨如晤依旧是贺家引以为傲的好子侄,而他因为动手教训贺此勤,自动脱离了贺家。
“想什么呢?”杨如晤问。
宣赢回神,靠住沙发,笑吟吟地开口索要:“下次来把贺此勤带来,上次被你拦了,我没打痛快。”
室外阳光普照,照的整个客厅极其亮堂,他们中间一张巨大的白玉茶几,光洒在上面,一片温润光华。
宣赢身材修长,许是因在自家,倍感安全之下的姿态很是放松,身体微侧,一只手腕搭在旁边的白色抱枕上,脸上笑容清淡,似是一块静卧的美玉。
只是这美玉带有裂痕,杨如晤看向他腕间那道疤,目光停了几秒,又看向宣赢的脸。
“你哑巴了?”宣赢放下手,翘起一条腿,抬抬下巴,“问你呢,你带不带?”
杨如晤良久未做回应,随后也学他翘起腿,靠住沙发闭目养神:“你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