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如晤离开贺家,他们好久都没再见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赵林雁似乎成熟很多,她不再试图用唠叨来获取他人理解,也不再用期期艾艾的目光来表达那份不得已的苦衷。

“听说你俩工作都忙,”赵林雁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似是释怀也似放弃,只是尾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都...挺好的吧?”

杨如晤微微点了下头,侧目去看宣赢。

忽而起了一阵风,出门前看天气预报说今日会有雷阵雨,也不知何时会下,宣赢就在夏风环绕的气息里,感觉自己身体的里的某些东西又轻了轻。

可是轻不代表消失,好比攀登山峰,爬一步少一步,离成功越近越艰难,他与眼前的女人血脉相连,她养他、爱他、也骗过他。

真正的释怀或许在某一天会到来,十年有可能、二十年也有可能,谁又知道呢,至少现在它还没有降临。

“挺好的。”宣赢浅浅笑了笑,“我们挺好的。”

婚礼开始了,进去之后二人并未上前,就在最后一桌找了位置坐,他们看台上的那对新人宣誓,看他们亲吻,也与众人一起为他们鼓掌庆贺。

宣布礼成的那刻,在周遭更加热烈的掌声里,贺此勤远远地看到了夹在人群中的两位兄长。

双方对视上,宣赢冲他举杯,以水代酒,遥祝他新婚快乐。

离开教堂不久,那场雷阵雨划破闷热,鸟不叫了,细微的嘈杂声也没了,一时间只剩电闪雷鸣,茂盛的枝叶在风里齐齐嘶吼。

宣赢兴之所起,要杨如晤把车停下。

车外风雨飘摇,车内宁静无声,杨如晤倾身过去,抓住他一只手腕按在靠背上,偏头去吻他的唇。

半个小时左右,雨势倏然转停,不多时太阳从乌云里跃出,车外又是光芒万丈。

四周的鸟鸣声重新响起来,宣赢放下车窗,看见道路两边的树木在雨水的冲刷下彷佛换了一身新衣,叶子绿的晃人眼,整个城市焕然一新。

车内的热气缓缓被清风带走,杨如晤还箍着他的手腕,宣赢扭头看过去,对他抿了抿肿胀的双唇。

杨如晤忽然笑了,冲他微微抬抬下巴,那丝被咬出的鲜红破口悬在他唇边,瞧着不吓人反倒很诱人。

宣赢盯着他的脸,调戏似的冲他吹了口气,杨如晤诧异挑眉,二人默契笑起来,两双唇又去轻轻一贴。

待重新启动车子,宣赢随意看了眼车外,再次叫停了杨如晤。

后视镜里,一辆装满鲜花的三轮车缓缓驶过来,午后初晴的阳光给鲜花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让色彩更艳,让花香更浓。

直到鲜花车走出好远,宣赢突然打开车门追了过去。

杨如晤紧跟其后,看到他怀里选好的花后,试图阻拦:“我不太喜欢它。”

宣赢抱着一大束金灿灿的向日葵,扬起脸冲他笑,他说:“花又没错,不要讨厌它。”

这一瞬间,杨如晤感受到某个虚无的东西正从他的脑海里由虚转实。

它可以称之为注定,是那一眼的注定,也是命运的注定。

“杨如晤,又要下雨了,快跑。”宣赢护着花,先一步往前跑,边跑边回头看,跑出好远后对杨如晤伸出了手。

杨如晤望着他驻足良久,疾风又起时,他抬步追了过去。

地面道路湿润整洁,上一场雨残留的水洼倒映着周围的风景,光线在奔跑里起伏流转,两双指尖碰到,又一寸寸抓紧。

“抓到你了。”宣赢把向日葵送到他怀里。

细腻的花香在周围散开,杨如晤的心脏再次为他剧烈地跳了起来。

过往一幕幕在眼前掠过,杨如晤看他的侧脸,也看他左耳上的红痣,想他流泪的样子,也想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