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珍藏,在宣赢第无数次自杀未果的时候,任玥找高人供奉开光后送给了他。”沈休勾了下他腕间的珠串,不顾形象地与他同坐地下,“戴在他手上时任玥对他说过一句话,若他死,她也死。”
医疗手段无法治愈那时的宣赢,他们走投无路,只能笃信神佛,以一颗无比虔诚之心恳求神明拯救他们的家人,任玥捧着这串玉珠亲手戴在宣赢手上,这是希望,也是束缚。
“也是那一天,宣赢把已经划在颈侧的刀放了下来。”沈休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提醒说,“你应该知道,就在这里。”
那道又细又红的窄疤杨如晤曾亲吻过很多次,细微的增生在舌尖上的触感并不是那么美妙,杨如晤垂眼看着手腕,脖颈青筋几番浮起:“他联系你了?”
“嗯,他已经到了他想去的地方。”沈休说,“我跟阮扬联系过,宣赢走之前做过复诊,也带了药,别太担心,那是他自己的地方,他不是都告诉你了。”
确实如此,信纸上的内容不多,宣赢清清楚楚地写明了他会去哪里,并且叮嘱杨如晤好好照顾自己,只是他在最后没心没肺一般说了一句类似玩笑的话‘你就当我出个远门,归期不定。’
末尾笔记拖沓软绵,像极了克制着颤抖强行落笔,还有,宣赢将杨如晤的名字写在了开头,那句浪漫的见信如晤。
如晤二字有几分模糊,上面湿痕点点,在那张齐整的白纸上格格不入。
“好啊,”杨如晤发丝垂在额角,平时的一丝不苟再也看不出,他把手串摘下来摩挲了几下,随即低沉一笑,“他不接我电话,你来联系他。”
沈休未做应声,杨如晤看过来,眼底的血色深重,就连笑也透着一股莫名阴狠的味道:“我不多说,他给了我交代,我也得给他个交代。”
一边是挚友,一边亲如手足,沈休没办法阻拦谁或者拒绝谁,他在杨如晤半恳求半愤怒的目光下,拨通了宣赢的电话。
“哥,”宣赢问,“我不是跟你说了?你怎么又打电话。”
沈休没讲话,杨如晤抢过手机,放在耳边,半张着唇,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沉重。
安静许久,宣赢说:“杨如晤。”
杨如晤忽然轻轻地笑了出来,温柔地仿若无事发生:“宣赢,敢这么涮我的,你是头一个。”
宣赢没讲话,也没挂电话,杨如晤再问:“只要你现在回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已经发生了。”宣赢说。
杨如晤沉声重复:“我要你回来。”
他们的角色瞬间发生了颠倒,杨如晤理智全无,反倒宣赢此时波澜不惊,冷漠异常:“我总会回来,总会在某一天回到你身边。”
“好样的,”杨如晤甚少会低头求人做委屈姿态,尤其宣赢态度坚定,不肯回头,他死死地握着手机,放下一句狠话,“我给过机会了,是你不要,记住了,从这一天这一分钟这一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