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带着虚伪的笑意看向了杨如晤,就那一眼,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紧接着脑海里响起临行之前齐秉屹对他的告诫务必对杨如晤敬之恭之。

周森*晚*整*理决明曾不以为然,毕竟几番接触,杨如晤并未表现的有多难接触,甚至在那场婚礼上,这位杨律师面对宣赢的癫狂依然可以保持理智,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他想齐秉屹老了,看人也没那么准了,杨如晤哪有他所说的那么高深,看着也不过如此。

然而这些轻视的想法在此刻灰飞烟灭,杨如晤并未有很大的动作,他只是单手撑在下巴处,镜片之后的眼睛缓缓绕他脸上移动,唇边一缕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此平淡的表情,却让周决明闻到浓厚的危险意味。

有人天生自带气场,周决明练过无数次终于摸到门槛,可他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办法,他踩着别人的血肉爬上来,注定有朝一日摔下去。

“不懂事?”杨如晤饶有兴致地问。

周决明没作声,杨如晤幽幽地笑一声,看似不准备为难他:“不懂事不是借口,这样吧,你跟宣赢好好道个歉。”

周决明心神忽地一松,道歉而已,不难。

刚要开口,杨如晤换了只手撑下巴,他指指宣赢那侧:“站他面前去说。”

宣赢心口抽紧似的发闷,眼神落去杨如晤处,却见杨如晤一直看着周决明,没给他分来一个目光。

内心隐隐有几分失落,也有几分对杨如晤的失望,周决明的道歉除了让他更加深恶痛绝之外,并不会减少那些痛苦。

愣神间,宣赢看见周决明动了,看步伐似乎想从杨如晤身后绕过来,但同时杨如晤往后仰了一下,椅子惯性往后移动,那条通道被占住。

“从前面绕。”杨如晤温柔和煦。

会议室空间很大,正常人绕一圈都嫌慢,更别说对腿脚不便的周决明来说,他紧攥着手杖把手,杵在杨如晤身边好久,眼神从恭敬变成了恶毒。

但从长相来看,周决明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单凭一张脸俘获齐蕊的心,不过相由心生这话果真不错,这人一旦换了另一只嘴脸,那点好看便全数消散。

他盯着杨如晤的脸,眼神变得狰狞扭曲。

杨如晤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眼角流淌着懒散的笑意:“不想去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目前对他有事相求,短短几秒钟,周决明调整好自己,转身去绕。

室内地面上铺着地毯,行走的声音以及手杖挪动的声音被吸纳进去,周决明的身影越来越近,宣赢忽然口干舌燥,眼神也飘忽起来。

即便如今周决明没有机会再来对他进行伤害,但面对曾经无法反抗的黑暗时光,宣赢依然由内而外地感到恐惧。

杨如晤就在这时看向了宣赢,他们对视上,宣赢对他发出求助信号,杨如晤唇角动动,眼神无动于衷,只伸出一伸手指,慢慢地抵在了自己胸口处。

宣赢想起了杨如晤曾对他的要求我要你信我,信我到有一天哪怕我把刀抵在了你胸口,你依然信我不会伤害你。

原始的勇气一点点传输到身体里,宣赢喉结滚动,在杨如晤略显冷淡的目光下,快速眨下眼,调整好情绪,平静地看向周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