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某天早晨,宣赢又是清晨才睡,四个小时后睡醒起床,下楼时恰巧是中午,赵林雁并没有喋喋不休地问东问西,只淡定却又不失亲切地对他说了个中午好。
那一瞬间,宣赢的面部表情很精彩,彷佛是看到了不省心的母亲终于有了一点长进,同时这位母亲也明白了血缘亲情的疏远并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挽回的。
宣赢感慨与赵林雁的开窍行为,为表鼓励,主动询问了她一句无关紧要的小事。
虽然没有很大的进步,但宣赢的态度足以让赵林雁稍稍放心。
她知道这些要归功于杨如晤的背后指点,比如杨如晤告诉他宣赢不喜欢被人时刻关注,所以不用刻意对待,随意说话就好,比如杨如晤说以后宣赢晚归或者不归,打个电话确认就行,他是成年人,不需要过问太多。
这些赵林雁都做的很好,只是偶然会有恐慌,怀疑这么做到底行不行?会不会让本来就跟她疏远的儿子更加反感她。
但是另外一面她又十分相信杨如晤,因为杨如晤从小就展露了超乎同龄人的稳重,这么多年家里家外若有大事,一定是他提出的可靠建议与具体实施。
家中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转眼腊月二十。
因是年底,整座城市弥漫着节日的气氛,天星的几位设计师提前休假,工作室一下子空了许多。
老陶送来的那只破碗把宣赢困在了金海街好几天,往哪儿一坐就忘了时间,弄得他肩颈难受一并牵连出了头疼的毛病。
原本那本医书古籍宣赢本想让齐怀湘做,那天他到店里特意问小宋她表弟什么时候来,小宋没料到宣赢还能记得,闻言很感激,然后又不太好意思地告诉他,表弟骑车不小心摔了,脑袋上缝了几针,恐怕到年后才能过来。
反正那本书老陶不急,宣赢让他好好养病,过完年直接来就行。
回到工作室,往椅子上一坐,看看那只乱糟糟的碗,瞬间头疼脑胀起来,宣赢想想,他跟老陶还没到舍命相助的地步,于是把玉碗暂搁,打算先回回血再说。
手机响起来时宣赢正枕在程愿大腿上享受着按摩服务,他睁开眼,程愿把手从他鬓角挪走,拿起手机,帮他划开后托在了他耳边。
“宣赢,亲妈对你挺好的?”任玥语气里带着些冷嘲热讽。
任玥早年跟他一个专业,后来改行服装设计,这次去外地参加春夏高定成衣展,算算这趟走了一个多月。
从得知任玥归期到此刻,宣赢差不多做了一个多礼拜的思想准备,这句质问完全在他预料之内。
“玥玥回来啦?”宣赢熟稔地叫她,“给我带礼物没?”
“你说哪个家呢?”任还是那副口气,“你想有几个家?”
任玥身上的刻薄劲儿跟宣赢有的一拼,他们相似的如同一个整体,共生共融,听上去再刺耳的话,到彼此耳中就化成了倔强的保护。
“玥玥,我很想你的。”宣赢也不多解释,重新闭上眼,抬手点了下程愿的手背,示意他继续,“别生气了,今天晚上就回家,等我哦。”
后面宣赢没再讲话,程愿听着电话那头也没了声音,于是便帮他挂了电话,然而下一秒,手机又响起来。
程愿看过去,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杨如晤。
“那位姓杨的律师。”程愿帮他揉着鬓角,“要接吗?”
杨如晤最近没出现在贺家,听赵林雁说他去外地出差了,算下来已经一周左右没见到那张薄情寡义的脸了。
宣赢伸出手,程愿抿唇一笑,把手机放到了他手里。
“杨如晤,怎么了?”宣赢问。
从进入贺家的那天开始,贺成栋就说他可以叫他哥,杨如晤这些天的一言一行也确实很有兄长的风范,但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