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安正要回答,楼中的小二却送来一封信件。

陈执安接过信件,抬头一看,便看到不远处另一雅间中,有四五位身着华衣的年轻人正朝他微笑点头。

这封信是他们传来。

陈执安打开信封,拿出信纸一看,信的内容不长,除了开头的客套寒暄之外,便大体是在问……

陈执安这般年轻,兼具绘画与写诗之才,却不知是苏南府哪一座世家的后人?可否是陈马陈家?

黎序时探过头来,好奇询问:“师兄,我却只知道你来自苏南府,却也不知你的出身。”

陈执安拿过早已在桌案上备好的笔来,墨已磨开,他在信上坦然写了几行字,便又叫那小二送了回去。

黎序时有些惊喜,道:“师兄,你父亲竟然是一位私塾先生?据说我还年幼时,我家师尊与师兄便想请一位先生上山,教我读书识字。

可后来,我二师兄回来了,便不曾请了,只让他教我读书。

只是……我二师兄颇为严厉,我童年吃了不少苦头。

那时我便时常在想,若二师兄没有回来,而是请一位气性温和的先生上山,我便能好过许多了。”

陈执安脸上浮起笑容来,点头道:“我父亲在苏南府教授蒙学,为小儿开智十几载,岐黄街乃至临近的几条街道,十几二十个小巷子里的人家,都有我父亲的学生。

我父亲气性也十分温和,那些小孩子最喜欢的老师,便是我家父亲。”

黎序时懵懂点头:“若往后老剑山上还有其他弟子,那时我便是师兄,能在山上说上话,我一定请伯父上山,让他们不至于受我二师兄的棍棒。”

二人在这边说话。

那一封信,却已经送到那一处雅间,那几位衣着华贵的士人打开信件一看,神色有些微妙的变化,却也不曾失礼,只是不再送条子过来了。

陈执安并不在意。

偶尔却也有人高声让陈执安作画,陈执安只是举酒谢绝。

又过片刻,又有一道条子送来。

陈执安接过条子,小二却极有礼貌的指向他处。

他所指之地,一道屏风撤开,陈执安便看到一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物。

却是在东丰街楚牧野小院中见过的赵青章,便是那位通直郎,据楚牧野说过,此人乃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此时这赵青章并非独自一人,坐在他上首的还有一位看起来大约已然有五六十岁的老人。

二人盘膝而坐,都看着陈执安。

赵青章脸上笑意盎然,远远朝着陈执安行礼。

陈执安打开条子一看。

“陈公子,何不来共饮一杯?”

陈执安举杯,赵青章却站起身来,亲自走来。

“一别已经三月有余,陈公子竟然来了这悬天京,甚至还博了一身的好名头!”

赵青章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举杯说道:“我特意来请,今日恰好青章座师也在这引鹤楼中,正好引荐陈公子认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赵青章又是递条子,又是亲自举酒来请。

陈执安便与黎序时说了一句“我喝一杯就来”,便与赵青章去了那雅间。

盘膝而坐的老人脸上带着笑容,鹤发银须,见陈执安朝他行礼,便抬手笑道:“不必多礼,你就是那来自苏南府的画师?”

陈执安入座,颔首称是。

那老人上下看了陈执安一眼:“却不曾想,你这般年轻,就已经能够在坐朝节上为玲珑公主作画,绘画技艺想来十分不凡……”

“也好,正好让孙仲玉与吕善看上一看,这悬天京可并非只有他们二人会画画。”

孙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