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三下两下把最后两件衣服晾完,走进去:“怎么了?”

“来帮帮忙!”

霍雲跟着沈声含在房间里坐下,把袭月的设子举起来:“要绑个绷带,我一个人有点难办。”

他坐在桌子前面,乖巧地抬头看他,整个人矜贵又娇气,把这小出租屋衬得像是宫廷王府,霍雲把心里那点莫名的酸楚压下来,低声应一声,研究两遍绷带的走向,小心翼翼地动手。

两人靠得很近,沈声含的睫毛卷而翘,眼瞳像是两潭碧绿的湖水,危险又神秘。

霍雲怕他难受,动作很轻,沈声含也很认真,约莫十分钟,才终于搞定了。

沈声含悄咪咪把自己的权杖拿起来,收敛神色,压低声音:“低贱的荒野猎人,还不跪伏在吾的脚下。”

他还在心中窃喜:一定把霍哥吓坏了吧!

霍雲轻笑,单膝跪下来,牵过沈声含的另一只手,无声地在手背上烙下一吻。

沈声含小脸爆红,差点应激甩面前这人一巴掌:有种大人陪小孩玩游戏的尴尬感,他脚趾抠地了。

两人间的气氛沉默了一会,霍雲站起来帮忙收拾东西,走到门口,他才转身夸上一句:“好看”

沈声含颇有些扭捏,被人当面夸赞什么的,还是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嘿嘿。”

临走前,霍雲替他开门:“今晚熬鸡汤。”

“好嘞!”霍哥熬的鸡汤那叫一个绝。

打车去场馆得有四十分钟,沈声含晕车,一整个精神恍惚,等到排完队进场,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

他在场馆门口站了一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人多的地方了。

找人集邮应该怎样说才足够礼貌?他虽然看着一副混迹漫展十分娴熟的模样,可实际上也没正儿八经去过几次。

身后忽然有人戳了戳他,转身,药师,荒野猎人阵营地一种角色,抛开袭月和药师两人在游戏中的激烈冲突不谈,同一个游戏的角色,沈声含顿时有种找到家的感觉。

“您好,可以集邮吗?”药师看起来也有些忐忑,她穿着一身“流浪风”旅行装,帽子类似于护士帽,黄色羊毛卷长发。

沈声含点头,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拍照,合影完,沈声含从包里掏出两颗血红色的糖果递过去。

祖母绿的眸子看过来,漠然而蔑视,却无损于少爷高贵冷艳的气质,像是整个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

药师又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去,欲言又止,在沈声含迟疑地想要离开的时候,药师猛地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左肩,头埋得很深:

“尊贵的蔷薇庄园未来之主,请赐予我无穷的黑暗恩泽,使蔷薇之名笼罩世界!”

沈声含小脸爆红,嘴唇隐隐颤抖,要不是绷带缠在脸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冒烟了,果然脸皮薄的人不适合在世界上生存,他甚至能感觉到过路人投来的目光。

但还记得自己的人设。

他双手颤抖,又给自己做了好几遍心理建设,拿起权杖,用权杖顶部的祖母绿宝石轻轻点了点药师的额头:话说咱们不是敌对阵营吗?!

药师看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抓了一大把无料塞进沈声含手里,含糊地说了句:“劳斯你真的涩……啊不是帅爆了。”说完就跑。

沈声含想挠头,想到人设又放弃了,他高贵冷艳地跺一跺权杖,正准备离开,忽然又有一个人跪在他面前,是荒野猎人阵营的引路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破破烂烂的袍子,干枯毛躁的黑发。

第二次听完那句中二台词,沈声含又开始双手颤抖,闭眼:他记得光明无影是冷圈啊!!!

他用权杖点了点引路人的额头,事情眼看要一发不可收拾,沈声含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