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做的。”
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催促,沈青叶往后退了?两?步:“去吧。”
任方遥往前走着,在即将下楼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沈青叶。
外面天色正?好,阳光璀璨,给对方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她不知道这?位心思细腻的女警是?不是?猜出?了?什么,她只是?又看了?她一会,才缓缓回过了?头。
在走向车子的路上,任方遥忽然想起了?过年那天晚上。
自从妈妈和李金国再婚后,任方遥对过年就再也没有任何期盼。
李金国兄弟三个,父母健在,每逢过年,一大家子的人都?要聚在一起。而那种场合,对她而言,意味着嘈杂吵闹,意味着阴阳怪气,意味着母亲要伺候他们一大家子的人。
他们嫌弃她不会说话,嫌弃她白吃白喝,嫌弃母亲是个不会下蛋母鸡。她要忍受同龄人的欺负和年长者的指责,不能有丝毫反抗。
可明明是?李金国自己?酗酒身体不好,导致妈妈怀孕了?孩子也保不住;明明是他动不动拳打脚踢,让妈妈几次三番流产,连医院都?不让她去,只是随意在楼下小诊所买了点消炎药,导致妈妈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连点重?活都?不能干,连离婚都?不敢提;明明她上高中有学校的奖学金,没花他一分钱
明明是?他欠她们的,怎么在他们眼?里,她们就成了?吸李家血的蛀虫呢?
任方遥本来以为她都?已经习惯了?,她以为这?是?最后一次,等她高考完,瞒着李金国报志愿,到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就能带着母亲解脱了?。
可所有的幻想都在那一天被打破。
正?月初二,李金国的妹妹李金华回娘家。她有个儿子,今年同样在读高三,成绩却不怎么好,也就看次次成绩都在年级前列的任方遥不顺眼?。而那天,不知道她在哪里得到了?市联考的成绩排名,来了之后就在李金国面前极尽夸张地说她的成绩有多好,说他们家要出?个大学生了?,说任方遥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记家里人之?t?类。
任方遥面无表情,只低头吃菜。李金华见状便越发?不满,阴阳怪气地说忘了?任方遥不是?李家人,人家还姓任,估计就算以后出?息了?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又说看她现在这?样子,以后保不准就是?个白眼?狼,说不定哪天就带着她妈跑得远远的,让他们这?些穷亲戚再也找不到……
当时李金国脸色极其难看,只说一个女孩上什么大学,上大学有什么用?上大学也是?便宜了?别的男人。我能供她到高中毕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着上大学,做梦吧!
任方遥当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在那一刻,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李金国。
当天晚上李金华回去之?后,李金国喝多了?酒,把她们母女锁在房间里就是?一顿暴打。他拽着她的头发?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想拍拍屁股远走高飞?母亲在一旁哭着劝着,却被他一巴掌扇到一旁。他说你们不要想着摆脱老子,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跑,赶跑我就把你们腿打断!跑到哪,我都?能把你们抓回来!离婚?离婚更是?想都?不要想!我活着,你们得留在我身边,我死了?,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任方遥当时满脸麻木,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看着不住哭着求他的母亲,看着暴怒的李金国,听着他的话,忽然觉得,从前以为只要远远避开他就能解脱的自己?有多可笑。
李金国不会放过她们的。
任方遥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
她和妈妈要想真正?解脱,除非……李金国死。
车门关上的声音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