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太子走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意,说是晚上过来陪她用晚膳呢。
果然,男人的话就是靠不住,这才多久啊,眨个眼就给忘了。
玉笙心中一边吐槽,一边冲着王全点头:“自然是处理公务要紧。”她让人将冷了的晚膳拿下去热了热,等了太子这么久她都没用。
王全原路又返了回去,去了书房。
往日里书房的门是开敞的,今日却是关的严严实实,王全将门口盘旋的小太监指挥走,自个儿接过那托盘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那股迦南香似乎淡了些,取之而来的是一股陌生的,摄人般的压力。
王全朝前走的脚步静了静,举着手中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白玉的酒壶刚放下,一只宽大的掌心就伸出执着酒壶接了过去。
酒香落入杯盏中,屋内梅花香散开。
“去了西北这么久,想的就是这口梅子酒。”那人执着酒壶一口灌了,梅子酿前味甘甜,后劲却是辛辣十足。
那人一口气闷了一杯,眼也不眨。
太子轻笑了一声,接过那酒壶给自个倒了一杯:“你一去七年,饱经西北风霜,这酒喝起来只怕是早已没了滋味。”
对面的人低下头来,露出一张与太子十分相似的脸。
只与太子的天生温润不同,那张脸更加地硬朗,线条分明,五官自然不用多说,天生的上位者,两人的眉眼无一不是精雕玉琢的。
只眼神不像,浑身的气势也不像。
太子的这张脸,更加温和些,哪怕是眼神没温度,但那张脸看上第一眼,就是玉,就是雅。
而这人,五官分明是十分相似,但又可以说是无处都不像。
不知是西北的冷风吹的,还是杀多了人,可那张脸哪怕是笑着的,却依旧还是带着戾气。像是翱翔的鹰。
“西北的那些烈酒吃多了,是有些没滋味。”那人放下酒杯,直接掀开酒壶灌了,一酒壶下去跟喝水似的,惊得王全站在身侧,眼睛都瞪直了。
“下去。”太子皱着眉心有些不悦,王全立马垂下脑袋才知自己冒犯了。
他收回托盘起身要走,还没扭头身侧的太子又问:“让你传的话你传到了吗?”
“传到了。”王全点头,想了想,又凑在他耳侧小声儿道:“玉小主还等着殿下您一同用晚膳呢。”
太子面无表情,只眸中的冷意却是淡了一些。
他重新挥手,王全再也不敢多留。
对面的人却是传来一声爽朗的笑,骨结分明的手落在桌面上,空了的酒壶放了下来:“谁啊,是你抢了我鸳鸯,要送出去的那位?”
太子可没顺着他的话回。
举起茶盏:“你千里迢迢带回京,不是特意送给我的?”恒亲王又没娶亲,哪用得着什么鸳鸯。
陈珩低下头,噗嗤笑了起来:“改日让我见见?”
“不用。”太子摇头,眼睛又落在他身上,黑色的劲装下,还披了一件貂皮大氅:“人都出了西北了,还没适应?”
六月的天,外面燥热,一身大氅披在身上,却是丝毫不见热汗。
骨节分明的手拉了拉领口,摇头轻笑,盖的却越发严实了:“这皮子可是我亲手猎的,今年再不穿明年可就过时了。”
他似是有些醉了,指尖摸着那酒壶,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宫门快关了,你不能留宿宫中。”
恒亲王果真是醉了,头往下搭在桌案上:“那……那就住在你书房,明日我再翻宫墙出去。”
太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随后起身出门。
王全跟在身后,关门之前往里看了一眼,恒亲王倒在书案上,像是睡着了。他收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