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孩子抱了出来,动作熟练的颠了颠。

“你怎么在这里啊……”

齐舒瑶被带去了警局,警察轮番上阵控诉她包庇罪犯,女人抱着肩膀靠在铁椅上,好像坐在最柔软的沙发里。

“我为什么要包庇他,包庇一个从小把我挟持在身边的人贩子,他又不是我爸,我恨死他了,你们可以在抓到他后,让我过去扇他一巴掌吗?”

她瞪着眼睛,眼角有眼泪留下来,法医走进来取了她的口腔黏膜拿去检验DNA,看她流泪的样子叹了口气。

后来,她走出了警察局,光明正大的。

当天晚上,她登上了去西锦的飞机。

荼蘼抱着从外面收起来的衣服进屋,看着床上的姐姐还在沉睡,她已经睡了快三天了,一直紧皱着眉,时不时的哆嗦。

放下手里的衣服,她走过去抱住了齐舒瑶,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她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做梦,还都不是连贯的故事,断断续续的片段,飞起来了,又在最高点坠下来了,她试图睁开眼,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到了齐聿漂泊在海上,怀里抱着个小姑娘,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紫色纱裙,有飞鸟在他身边盘旋,他和它打招呼,

“让小鸟叔叔看看,我女儿多漂亮,你不知道吧,我女儿出生时的哭声,是我挺过最好听的旋律。”

他拉着小姑娘的小手朝着飞鸟挥,飞鸟也煽动着翅膀。

“她长得像她妈妈,她妈妈也特别漂亮,是那一年,她成了我的妻子……”

后来他们上岸了,小姑娘被水淋到,发起了烧,齐聿抱着她去打针,小护士看看齐聿又看看小姑娘,笑着和他说,

“来,爸爸抱住宝宝的腰,再挡住宝宝的眼睛哦,不疼不疼,好了。”

齐舒瑶惊醒了过来,身上被冷汗浸透了,她猛地坐起来,吓得荼蘼愣在了原地。

“姐,怎么了……”

“没事,几点了?”

“额,下午四点……但是现在已经是四月了。”

“四月了啊,四月很好啊,流苏要开了。”

“什么流苏啊?”

“我带回来了种子,等我去院子里,给你种下来,这个院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流苏,等她开花了,我们就去卖花。”

“每年都卖吗?”

“每年都卖啊,十年,二十年,等你从卖花姐姐变成卖花阿姨,变成卖花奶奶,变成西锦的传说,每年四月啊,都有人沿着红墙卖花,她那里什么都有,樱花桃花流苏花,还有紫藤花……”

小姑娘沿着红墙跑过来,扑进被花束包围的小亭子里,她举着刚刚从妈妈那里要来的钱,仰着头,

“阿姨我想要两支桃花。”

“阿姨帮你包得漂漂亮亮的,来,给你。”

“谢谢阿姨。”

总是来帮忙的包花束的两个邻居姐姐笑着看着小姑娘摇着她的两条麻花辫跑远了,低头笑,

“这小姑娘家里肯定特别香。”

“她喜欢啊。”

“诶呦呦新闻来了,又到换届的时候了,也不知道今年哪个能上来。”

“不是都定下来了吗,是个女的,还可年轻了,但是手段很厉害,背景也厉害,你知道是谁培养她的吗,好久之前那个舒亲王,听说是她的太爷爷。”

“资源好啊,不过现在也太平,她叫什么来着?”

“叫舒禾,我看长得和老板娘和她姐姐都有点像。”

有人从后面走出来,脱掉围裙,把扎着的头发放了下来。

“我回家做饭。”

“好。”老板娘在柜台后面懒懒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