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和她关系那么好。”齐舒瑶不怕死的往前一步,仰着脖子,“最起码她是因为我而和我好的。”
“你说什么?”
徐梅今天去办证中心去取房产证,现在小北区的这方面业务都规划到了一起,楼下办理证件,楼上过户房产。
吊在棚顶的电视机还放着新闻,只是电视的样式从大屁股的笨重机器换成了液晶屏,再到现在,换成了这种她已经叫不出名字的高端产品。
新闻里播放着新上任的传媒总局女领导徐迦凌的发言,她长得很漂亮,声音却很是低沉,让徐梅仍不住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天。
二十多年前,曾经有记者采访过那群被迫从地下搬到地上的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身份证办理窗口处排着的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了大楼外面。
轮到徐梅时,是那天的最后一个号,工作人员的耐心已经用尽了,嗓子也说的哑了,她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比划着问她姓名。
姓?她们都没有这东西,站在柜台前的年轻女人也不在乎工作人员的白眼,转头看向了架在高处的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牺牲的公安局副局长徐彬来的事迹通报,长篇大论,歌功颂德。
她转了回来,看着工作人员。
“我姓徐,徐梅,办身份证。”
0093 093 15岁时喜欢的人
齐舒瑶从小就喜欢趴着睡觉,即使发育之后胸前被压得不舒服也喜欢半趴着,但齐聿总是会轻轻的翻过她的身体,让她平躺或是侧卧。
后来她长大了,他们分房睡了,卧室的门总是关的很严,他再也看不见她的睡姿,只是小姑娘独自躺在床上后,半梦半醒间,总是会想起他的话,也就自己翻过了身,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趴着睡,直到从舒厉家里逃出来的那天,她躺在荼蘼的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躲在墙角,趴在被子里,用最有安全感的姿势过了一整夜。
那天她整整睡了快要一天一夜,醒来时荼蘼正在下面小心的整理着杂物,看到她醒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爬了上来,给她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她一直趴着,手臂都亚麻了,皮肤上还印出了下面毯子的花纹,荼蘼笑着给她揉着手臂,一边闲聊。
“我比较喜欢凸起明显一些布料,压在身下有种按摩的感觉,只是我不趴着睡,后背已经习惯了。”
“感觉还是趴着睡舒服。”
“其实我以前也喜欢趴着的,但是我在地下的时候,有个姐姐和我说,她们当地有个俗语,说是趴着睡的孩子,容易把妈妈克死,她说她就是喜欢趴着睡,然后在她13岁那年妈妈就去世了,她流落到了地下,我当时什么都不懂,也特别信这种东西,就听她的话,再也没趴着睡过。”
“那时候还对妈妈有幻想吗?”
“想过啊,即使从来没见过,即使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但在害怕的时候依旧会下意识的喊出‘妈妈’的声音,可我明明都不知道这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或许那天荼蘼看着她的眼神里就写了一些其他的意味,但当时齐舒瑶脑子里想得都是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后来,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一些因果。
“你就这么害怕她会死啊,连我趴着睡觉都不让。”
她站在逆着光的巷口,冰冷的质问,齐聿并没有直接反应出她说得是什么,但他不喜欢她这种语气。
她可以用这种语调和街上的任何一个人说话,在这一刻他们就变成了陌生人,普通关系的人,不会连在一起的人。
他掐灭掉烟,直接朝她走过去,强硬的拉起手,就要将她往车子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