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护人员在抢救何本然,齐舒瑶转头看了看那边,又缩回齐聿的怀里。

手枪不知道被他收回到了哪里,他用拿枪的那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有什么想问的?”

“你明天回家吗,明天早上我们吃什么啊?”

从她的方向也能看到天空,可雾蒙蒙的,前面白茫茫的一片。

0068 068 此年此月此门中

从公海回来后,齐舒瑶直接请了假,一直窝在阳城的家里,她没多想在船上的事情,却一直被影响着,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全都是海浪,闭上眼睛自己好像在海上飘着,睁开眼睛手上的画笔已经伸进了红色的颜料里,搅拌了个均匀。

她再抬头,眼前的新画上也覆盖了一层红色,红色下面有褐色,还有黑色,像是血液凝固后的样子。

回到家反而有了些灵感,可如今她盯着那片红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下面都画了些什么。

门外又传来了韩妈妈的脚步声,她赶紧将画扣了过去,随意倒在沙发上,假装发呆。

“小姐,晚饭好了,下来吃饭吗?”

“我爸还没回来啊。”

“没,先生说不用等他。”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

“你中午就没吃饭,怎么到晚上还不饿呢?”

“我刚才下午的时候出去吃了点,等一会饿了再吃吧。”

她把韩妈妈打发走了,抱着抱枕坐起来,以前看电影时普通群众看到尸体和血会呕吐她还觉得假,现在自己也接触了一回,真是吃不下饭还想吐。

她朝着窗外的雪山望去,整个山头白茫茫的一片。

从公海回来的路上,齐聿给她讲了家里,那片山里,藏着个小型的直升机停机坪,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早上,就有人从那里过来,给他送了消息,他身上的血也是那人的,那里不仅能停直升机,山后还连着海,有船也能停靠。

只是现在树掉光了叶子,海也被冻住了,山终于安静了下来。

电话响起,脑子里的人就在对面等她,齐舒瑶拿起手机走到窗台边趴在平台上,才接起电话。

“干嘛呢?”

“在窗台上趴着,看山。”

“山上有什么?”

“有雪,有只剩下树干的树枝,还有风。”

“小鸟都走了。”

“我们也可以从那里走。”

“去哪?”

“谁知道呢,万一那天你被别人追着跑,我们就从家里躲出去,等他们发现了,也没人能找到我们。”

“那我们去哪里呢。”

“当然是去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了,回来的时候我看海上好多岛,你存点钱去买一块,等你老了之后退休就去那里。”

“买岛在你口中比买块豆腐都简单。”

“毕竟你又不买豆腐。”

“好了,家里是不是该开饭了?”

“已经做好了,但我不想吃。”

“怎么了,还难受?”

“也不是,就是忘不了好多事情。”

“比如?”

“比如,你领口的方巾现在还在我这里。”

“给你留着吧,带着我身上的味道。”

“现在更应该还给你嘛,这里全都是我的味道。”

“那等我回家的时候,你亲手还给我。”

“我不仅把它还给你,我还要带你去看看小聿。”

“谁?”

“院子里冬天新出生的小羊,多罕见,我已经见过它了,还给它取了名字,叫小聿。”

“怎么不叫小瑶瑶。”

“它妈妈叫小瑶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