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来就问了永安一个问题,您从原本为人筹谋,变成走向前台,是打算自己拉起旗号了吗?】
“……!”
刘穆之无语地看着眼前的朋友刚刚消停了动作,现在又伸手将他的脸揉搓了一通,仿佛想要看清楚,这个平日里让人觉得温和敦厚的人,到底为何会有这样的胆子。
“这种话你都敢问?”
万一永安与桓玄的关系尚可,或者起码现在还要保持和睦的关系,即刻就能将这个说出此话的人解决了,免得他将闲话给传开了。
“有什么不敢问的?”刘穆之粗略一想都能猜到,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大胆。
若是永安彼时只是主持祭祀而已,迹象还没这么明确。
可再配合上祥瑞出世、收拢民心,就完全不同了。
再假如,他又能比别人更快越过那个女子不可称帝的固有印象,会得出这种结果,有什么奇怪的呢?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若不能得遇明主,所有人也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倘若他能得到一个答案,却也因此而死,那也总算是做了个明白人。
“真有肚量的明主不会因为这个问题杀我。”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永安没因为这个问题生气,反而是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有异心的?】
【刘穆之说,从您先用佯装上吊逼迫司马道子收手,又手握皇帝退守石头城的时候。但是没想到,那个时候她选择的还是引桓玄入朝,让对方摆出了侵吞山河的气势,而不是自己压过桓玄的锋芒。】
【可近来再看桓玄行事带来的结果,他又隐约有些明白这个选择的意义了。】
【毫无疑问,这对君臣的交流,一开始就很有“判头”,谁做了告密者,另一个都得完蛋。刘穆之也并不像是谢道韫和姜定这样的情况,只有永安能让他跻身高位,但在这段交流中,他其实已经无声地站了队。】
【因为他的下一个问题就是:您凭什么觉得,当您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后,能让人才归附于您?】
【再如何唯才是举,能为身陷底层泥淖的人才看到希望,那也得让人觉得有跟随的信心才行啊。】
【估计按照刘穆之的想法,要是当时有个喇叭,能宣扬一下女子执政也能成事就好了。】
【这不是一句嫌弃,而是一句为君主的考量。结果,永安给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回答。】
天幕之上的剪影,像是夕阳下的京口。
两道身影逆着江流的方向沿岸行走。
解说的女声仿佛也正与永安的身份相合,让这段从她口中复述的话,在这一片粼粼金光中,竟像是当时的永安对着刘穆之说出。
“我们从你这个姓氏说起吧,你觉得刘邦的家乡沛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