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继续发难、巩固战果,最好的时候。】
【永安用这一剑造成的伤势,和这几句话,换回了桓玄的信任。】
【其实很难相信,在当时还没有经历过永安主持的医疗改革的情况下,宝剑造成的伤势、还是贯穿伤,居然也被从未上过战场的永安挺了过来。这可能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天命所归。】
【永安还要在这个破败的时代干出一番大事,绝不能死在这里。】
“天命所归……”北方的拓跋珪坐在军营的篝火旁,听着天幕的述说,将这四个字又念了一遍。
但同在此地的崔宏敏锐地听出,拓跋珪的这句话里,除了对于那位艰难夺权的永安大帝深有感慨外,更多的还是绝不认命的抗争,以及……一种大概能称之为嘲讽的情绪。
“好一个天命所归!要这么看,桓玄小儿根本不足为虑。”
崔宏:“……”
他认真掰扯手指算了算,桓玄在桓温去世的时候,明明是最小的儿子,却还是拿到了南郡公的爵位,彼时年仅五岁。二十三年过去,如今的桓玄应当是二十八岁,比起面前的魏王还年长两岁。
这个“小儿”二字从何说起啊!
不过大王爱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他问:“您是说,桓玄贪欲过重,还心胸狭隘,所以成不了大器?”
说实话,原本崔宏也在想,桓玄能得楚王封号,到底是因勇若项羽,还是领兵才能有若韩信,哪知道看起来更像是因为荆州兵位居楚地的缘故。
但崔宏话音刚落,就见拓跋珪摇了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到了桓温当年的事情。”
他虽是北方人,不似南方士族一般饱读诗书,但前人的奇闻轶事总还是听过不少的。
“永和十年,桓温北伐,一路克敌,就连王猛也特地前来拜见,谁知道桓温这人都快打到秦国都城下了,居然过于谨慎,停步不前,想要等到秦国因为晋军的围困内部动乱,到时候好直接收获战果?结果他得到了什么?”
“在秦国的内乱造成灭国之前,晋军内部已经先因为粮草短缺而大乱了,人心不稳,被迫撤兵,就连王猛也因此弃桓温而去,投靠了苻坚。”
“呵……你看桓玄的表现,和他父亲像不像。有宰辅大才的王猛桓温不杀,将人放走了,反而是在撤兵途中,听不下去副将薛珍的指责,将人给砍了。到了桓玄这里,最该除掉的那个人只是挨了一剑,却地位如初,他不失败谁失败?”
拓跋珪无语得很。
若换了他是桓玄,越听永安的这番话有理,也就越是该当将他杀了才好。
一个拿捏人心如此到位的奇才,绝不可能甘愿守在臣子的位置上,既然迟早要变成敌人,为什么不趁着他还弱小的时候就将人杀死呢?
反正他已经中了一剑,能不能治得好,有操作的余地。
偏偏桓玄是个死脑筋,眼看就这么被永安说服了。
可同在天幕之下的桓玄,却没打算如拓跋珪所说,认下这个性格缺陷。
他扪心自问:“我是这样的人吗?”
好像不是。
这很不对劲!
他不信,在明知道对方有才,还是谋划全局的大才,又知道对方心怀算计的情况,他还会如此“大度”地接受这个“共犯”的说法。
除非……
除非他觉得,永安对他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让我觉得毫无威胁?”桓玄忍不住出声,朝着卞范之问道。
“您的……家人?”卞范之迟疑了一瞬,勉强翻出了一个答案。
桓玄忍住了吐槽的冲动,只问:“别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答案。我哪位家人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