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急马嘶,快如闪电。

也便是在她奋力回望的那一刻,王神爱方才将注意从她的脸上收回,惊觉她那斗篷之下,还有一个孩子的身影。

她是一惊,那策马的女子又如何不是。

皇后与使臣出行,再如何从简,也宛然一派肃穆的威风,就这样拦截在了她的面前。

贺娀一把勒住了缰绳,以极为高超的驭马之术,将这匹抢来的马按停在了当场。人则在这刹那的停顿间,抱着怀中的拓跋绍滑下了马背,疾行两步稳住了身形,又反手按住了马头。

可在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也有数支长戟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仿佛再走一步便能砍断她的脑袋。

直到后方的马车传来了一个声音,“住手!”

两支距离她最近的长戟微微挪开了少许。

贺娀也终于能扭过了头来,直视向那辆马车。

“阿娘……”

“别说话。”

贺娀冷着一张脸,将拓跋绍一把推到了身后,眉眼愈发凝重。

半月之前,她还是拓跋珪的夫人,奔行两千里来到此地,并不会抹消她的见识。比如她现在就可以分辨出,眼前的车驾需何人才配使用,也就不难猜出,那个喊出“住手”的年轻贵女到底是谁!

倒是王神爱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打量着这对奇怪的母子,问道:“足下不知,京师重地不得纵马吗?”

贺娀咬了咬牙关。

若不是遇上了麻烦,她何至于如此。

听闻这位皇后殿下处事公正,撞上了她总比撞见其他人要好些。可若当街纵马是罪,要先对她予以惩处,她不通南朝法令,谁知道又会不会落到什么人的手中。

皇后出行,必定有要事要做,哪能顾得上她这样的小人物。

除非,她上来就说出自己的身份,将拓跋绍以人质的方式交到对方的手里。

但若真这样做,她又为何非要从那个牢笼中逃出呢!

不,不行……

在这电光石火间,她的目光从眼前的长戟上掠过,忽而灵光一闪。

一句话掠过了她的头脑,也被她旋即说了出口:“草民想要亲自问皇后殿下一句话,您募招亲兵,为何不收女兵?”

“如我这般少习弓马的女兵。”

第26章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少习弓马?”

贺娀紧绷着心弦, 只觉躲在身后的拓跋绍也加重了呼吸。

但她此刻已无夺路而逃的机会,便无从对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反悔。

年少的贵人一手扶着车驾,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你的骑术我见到了, 弓能到什么水平?”

贺娀答道:“十年前, 百步之内,弩箭必中。若给我半月时间, 不说恢复到从前, 七成以上绝无问题。”

王神爱笑了:“那你随我来吧。”

贺娀:“……?”

哎等等, 这个过程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她本以为,自己还需要再解释一番, 到底为何有这个十年前后的差异,怎么也得编造一个能糊弄得过去的借口,却没想到,皇后殿下好像根本没那么在意这件事。

她答应得太过痛快, 竟让贺娀觉得自己像是出现了幻听。

可她的掌心还有缰绳勒出的深痕, 连日的奔波与紧张, 更是让她濒临虚脱,越是这样的时候, 她的头脑也越是清醒。

那句“随我来吧”, 就是她得到的答复。

她也随即看到,贵人掀帘而回的动作忽然一顿,转头看向了远处的长街拐角,“将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全给我拿下!若不能拿出个理由, 以意图行刺皇后与朝廷重臣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