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开始,我就在赌,我选择发兵邺城,还是在赌,而现在,我也只能赌一把!”

但愿,崔浩别让她失望。

明明魏军才是在天幕播出后先打向河北,在此地覆灭燕国大半宗室的“胜利者”,现在居然只能寄希望于,应军吃不下这万众归心的兵力。

“走,我们按崔先生所说,向东撤离一段。”

应军的旗号打出后,他们一旦因遇袭而落败,撤离的方向一定是南方。魏国剩下的三成精锐,直接阻挡在别人求生的路上,拦不住背水一战的逃兵,但一定能半渡而击,吞掉溃败的残部。

刘夫人冷着一张脸,指挥着剩下的兵力向东退入曲梁城中,随后派出了哨探,向着崔浩进军的方向刺探军情。

做完这一切,天色终于彻底黑沉了下来。

但有城墙的庇护,也并不代表着她能得到安寝,而是站在城头向远方眺望,仿佛这样的目光传递,就能让主动前往关中的拓跋珪早日归来,来到此地主持大局,真正调动起魏军的反击之势。

而对于赶路中的崔浩来说,今夜也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因兵马阵仗摆在这里,周遭的野兽都绝不敢靠近此地,为免遭到夜袭,崔浩还选择了一片视野空旷的地带,并无流水林木隔阂,也就意味着,此地本不该有多少声音。

可他总觉得自己的鼓膜轰鸣作响,像是在这黑夜之中,有着无数蛰伏的呐喊与脚步声,混杂成了一种奔涌流动、又令人不安的声音。

他强行捂着自己的耳朵,迫使自己睡过去,可当醒来的时候,天边连一点泛白的痕迹都不见,只有心脏声咚咚作响。

“……出行前王后铸金人得成,卜卦大吉。”

崔浩用打湿的巾帕擦去了额上的冷汗,又对着自己说了一次:“卜卦,大吉。”

这是鲜卑的习俗,他如今入乡随俗,也该接受这个信号暗示。

可也就是在此时,他好像忽然听到了大地撕裂的响动。

“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