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所说,只要战事在前,这些船就不是商船,而是战船。

所以先开拔辽东,反而是很合理的事情。

至于往广州去,那是另外的安排。

但正是这些船只,被她用一船两吃的办法,解决了俚人的疑惑,起码在半年一年间不会翻起什么风浪,甚至会愿意配合应朝官员的行动。而到了半年一年后,天下局势只怕又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何为用最小的代价,在棋盘上经营出最大的成果,何为用别人的东西给另一方画大饼,他今日也见识到了!

桓玄喃喃:“陛下……不愧是陛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神爱笑道。

“啊,什么说定了?”

“等你远行辽东归来,这批船淘汰下来了,也别真当你桓氏的私产了,拿来给我经营商路用。”

桓玄:“……”

陛下啊陛下,能把抢劫说得如此好听,是否有些不对呢?在这一点上,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在对上陛下眼神的那一刻,他又分明从中读到了另外的一个讯号。

他的船不能损毁在航行之中,他也得安全地回到建康,直到将它们交到负责海航贸易的人手中。

海风掠过岸边,带来了一句从陛下口中发出的声音。

“你会回来的,是吗?”

……

当桓玄枕靠在航船的甲板上,随着碧波远行向北的时候,这句话仍在他的耳中回荡,让他本想说出的不惜死战之类的话,全被吞了回去。

当他抵达辽东的海口,审视着面前这片土地时,眼中的神采也在不自觉间变得更为谨慎。

斥候很快给他带回了消息,还是一个并不太好的消息。

慕容盛为拓跋氏的部将所擒获,也不知道统领这一路追兵的是什么人,竟然用慕容盛为饵,提出要和慕容会合军还击。那慕容会误入圈套,虽然侥幸脱逃,却已有多时不曾出现,恐怕……已然凶多吉少。

“你能不能放开我!”斥候手中擒着的少年奋力挣扎,却被精干的士卒压制得死死的,只能不住地从口中冒出鲜卑族的脏话。

桓玄挑眉:“这小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