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比他们更快!当他们停不下脚步的时候……”
就是,这个阳谋发挥出真正效用的时候。
桓玄怔怔地掀开车帘,向着这头看来,也正看到了在陛下脸上的那一抹明光。
他说这是阳谋一点也没错。
一如他所走出的每一步,都在带着他走向既定的结局,在他自己看来只是需要冒一点风险但仍有胜率,此刻的拓跋珪和姚兴应当也是这样想的。
可只要陛下比他们更快一步,他们此刻的应对,都只会为促成天下一统而加码。
淝水之战后,南方朝廷无法趁着苻坚死后的混乱向北扩张多少势力,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一位如同永安一般有魄力有能力的君主,也是因为文化的鸿沟依然存在于黄河两岸,可现在,它好像正如应军两次越过黄河展开行动一般,展露出了弥合的迹象。
桓玄刚想到这里,忽见那头王神爱一勒缰绳,对上了他的目光:“桓卿,往返豫州一行,伤势可好?”
一时之间,随行士卒的目光再度聚焦到了他的脸上。
桓玄眉峰一颤,朗声应道:“尚能为陛下铲除奸佞,清平秩序!”
也不知道,此刻的建康究竟如何了……
……
阴沉的冬日天色,让建康城中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
倒是那王愉府上还能传出几声歌舞的响动,仿佛自宅院之外途经,便能想到,里面是怎样一番衣袂飘飘、人间舞乐的景象。
两日前他打着为前线捐赠军粮为名,拿出了一笔太原王氏的私产,似有向陛下请罪求饶的意思,可如今陛下还未回来,没人能确定那天幕所说的种种在如今会是何种结果,也就让王愉暂时寻到了逃避的机会。
京中有人想抓他的把柄,说他在前线有战事的情况下大加宴饮,那也得等到陛下来对他做出审判。
再说了,他这几日间足不出户,毫无一点要对王业不利的举动,谁又能说他半句不是来。
可若是有人能身在这一片丝竹舞乐之间,就会听到一段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衣着干练的庾鸿经由了一番乔装改扮,方才出现在了王愉的面前,与他同在帘幕之后对饮。
王愉一把将人拉近了些,问道:“你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庾鸿轻声答道:“我父亲生前曾有一位故交,出自彭城刘氏,此人有一位关系亲近的子侄,在北府军中任职,名为刘毅。我已让人去与他接洽,他愿意配合我们的行动。”
王愉一拍大腿,对着外间叫了一声“好”,这才转回来道:“我就知道,这北府军中不是铁板一块。我也让人联系了一个人,出自琅琊诸葛氏,名叫诸葛长民,在北府军中当着个校尉,可惜本事不大,还有些贪鄙的毛病,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