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残余的泪痕,被石壁上的油灯映照出一线反光。
王愉曾经认识的庾鸿,是个能被人轻易说动,耍弄得团团转的人,要说本事或许有一点,心机是真没多少。但仿佛随着庾楷之死,庾鸿的心智突然就成熟了起来,与先前有着天壤之别。
庾鸿语气坚决:“……人多则口杂,一定要小心。”
王愉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父亲白死的。”
世家之中的软骨头不少,他向来知道。
这些人中,必定有人被天幕上说的种种吓破了胆子,若是再被他们发现自己还有一条退路可走,反抗永安的想法就不会那么激烈。
说不定,还会将他们这些有心做事的人当做立功的凭证,上报到永安那头。
他怎能成全这些人!
现在天幕已歇,他该继续行动起来了。
……
此刻行动的,又何止是一个王愉。
往日建康入夜之后,因宵禁严格,加之灯烛昂贵,外围的百姓早早安歇,城中的富户则仍沉浸在歌舞之中。
然而今日,天幕的惊人消息让城中百姓难以入眠,仍在交流着这陛下亲自教导造反之事,反而是靠近宫城的这一片官员宅邸静得出奇。
但这种安静,又不是因为睡意。
各家各户看似是在遵守规则,紧闭了门户,实则更像是将所有的暗流激湍,都藏匿在了外人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