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范之觉得这三路竞争是个高招,一点也没说错。
荆州官员和朝廷里的官员一样,也是分派系的。
现在虽然还有相当一部分并不适应新的陛下,但在内部攀比时,依然不愿意落到旁人的后头,更怕落在最后的被抓住了把柄,一旦洛阳有失,便正好有了拿他们问罪的理由!
自南郡下船的半个多月后,王神爱就已停在了汝水之前。
军容齐整,粮车在后方随行,不见一点冬日行军的惨淡。
若是按照先前桓玄刘裕送回的战报,越过前方的河流,便是先前桓谦突遭羌人偷袭的地方。
八关仍在远处,但前方天际已隐约被山峦勾勒出了一道轮廓,昭示着从南向北的分界将至眼前。
苻晏策马停在了王神爱的身边,“陛下让人寻我?”
王神爱抬手,向着西北的方向指去,“关中,你比我要熟,所以我想请你来看一看,倘若,我想要派遣一路兵马,顺着羌人杀来此处的路打回去,能不能做到?”
“就从此地,携带军粮出发。”
苻晏听得到,“此地”两个字,被王神爱念得格外重。
后方铺设开的粮道,有序前行的军队,让她有这个资格,问出这一句话!
第53章 “桓”
顺着王神爱伸手指去的方向看, 在那个方向,从此地到距离前线交战的弘农,还有起码四百里之遥, 算上其中的山势起伏, 若要行军前往,便是与中军完全脱节。
苻晏也不曾料到, 会从王神爱的口中说出这句话来。
但当“关中你比我要熟”这七个字传入耳中的刹那, 在苻晏大脑的片刻轰鸣间, 她听不见那些回荡的质疑,也在顷刻间, 便将自己率众投诚时日尚短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臣必须向陛下承认,这一条路,我没走过。”她的呼吸重新回归平静,郑重地说道。
“所以呢?”
苻晏答道:“但寇可行此道, 臣也可!”
这就是她的答案!以她的履历, 也确实能将身在关中的羌人说成是贼寇, 更让这句话里,平白多出了一缕铿然的杀气。
“那就去吧。不过”
王神爱权衡了一番麾下部将, “我只能分拨给你千人, 算上你本部的兵马,合计三千有余。这三千人占不了关中,要如何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效果,你自行评判决定。”
“还有, 卞范之做你的参军是我的决定, 但那是因为你军中缺人, 并不代表你在审时度势出兵的时候一定要听他的想法。谁是将领谁是谋士,你自己清楚。”
“是!”苻晏应了声, 便匆匆调拨马头,向着后方行去。
在这一众行军的队列中,三千转道的士卒只引起了片刻的侧目,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应字王旗之下的那道身影依然沉稳地望向北面,压住了众多想要迫切知道洛阳局势的疑惑。
像是有一个无声的答案已蔓延在了众人之中:倘若洛阳当真沦陷敌手,以这样一支并未透支的军队,足以将它重新夺回来。
“你屁股底下着火了?”谢月镜瞥了眼一旁的刘义明。
但先给她以回应的不是刘义明,而是檀道济投来了一道疑惑的目光,仿佛大觉困惑,这位谢氏出身的姑娘居然这么快就已混出了军中风范。
刘义明连忙坐了个端正,“谁着火了,我就是羡慕,羡慕你懂吗?我也想寻个历练的机会。”
这一路上她虽然也没闲着,但干的大多是什么查探路况,清点军资,整肃军容,带队守夜这样的事情。
原本大家都是这样被陛下按着打磨耐心,顺便操练一番骑射技艺与武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