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这一轮射箭,已是最好的结果。

倒下的羌人更是阻挡了后方的奔马行进。

一匹载人的奔马在缰绳的拉拽下匆匆止步,却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一支急速飞来的箭矢贯穿了头颅。

马背上的羌人直接被掀翻了下去,传入人耳中的便不只有马嘶,还有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

第二轮从盾车之后发出的箭矢,已至面前。

但也几乎就在同时

自羌兵那头也已放出了一轮快箭。

饶是有战车与盾牌的阻挡,依然有箭矢自缝隙间飞入,扎中后头的士卒。

且行且射的羌兵技艺娴熟得惊人,是汉人骑兵无法理解的轻松。

他们像是越过了捕猎之时拦路的荆棘丛,向着后方的猎物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啊”负责推行战车的士卒本就已被重甲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此刻抬头,便见一名羌人将领持盾扫开了箭矢,连人带马朝着这头砸了下来。

然而先落下来的,不是这羌人横扫而来的刀,而是一杆枪阻挡在了前方。

弧形战阵之后的一队队精兵动了起来。

羌人骑兵满心以为,他们即将从侧翼撕开一个缺口,却见缺口之后出现的,不是破绽所在,而是一把藏匿在后的尖枪!

崔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战局。

这些突然出手的骑兵,有一部分和先前阻拦他的兵马颇为相似,还有一部分,更像是他有所听闻却并未交过手的北府兵。

若是以一对一,他们不是羌人的对手,但在这个战场之上,他们在圆弧之内灵活调度,却变成了难以轻易拔除的尖刺。

头一个冲破战车拦截的羌兵已双目无神地倒了下去。

在他的身上,两把长刀被先后拔出,毫无停留地朝着下一个撞开盾牌的羌兵袭去。

一蓬热血顿时又泼洒在了战场之上。

灵活的后方骑兵一经得手即刻便退,迎接羌兵的,已变成了一排长枪。

没人会在意,长枪之中是不是还带有几把什么钉耙、镰刀之类的东西,因为此刻,骑兵最引以为傲的冲击力,已在接连几次的阻挡中所剩无几,他们也只是比面前的人坐得高一些而已,又如何能挡得住这样的反击。

后方的羌兵倒是收到了崔浩的军令,在外圈急速奔行转向,预备从另一处豁口杀入。

但这兵车组成的弧面上,内圈的距离总归是要比外圈更短的。

甚至当他们勉强撞开了一辆战车,接连砍杀了数名洛阳守军后,面对的已是另外一把凶悍的刀。

“杀!”刘裕一马当先,奋力斩落了一名羌人骑兵的头颅。

他本就是北府军中一员虎士,若没有点力气,以他这样的出身,哪来的机遇出头人地。

此刻他手上青筋直突,一阵暴起的发力,一改先前只步阵指挥的模样,又已朝着另一人砍杀了过去。

被临时调入军中的洛阳百姓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们先前单是因为“刘裕”的名字决定听从他的安排,也看到了他在条件有限的情况如何快速安插完毕了各方人手,但先前他满面疲态,还常有沉默,总让人觉得与天幕所说对不上号。

可在此刻,当战阵动起来的时候,当他自己亲自举起了刀,所有的评价都已全部重新翻篇。

随着刘裕的那一个“杀”字,更多的声音环绕着这座弧形长弓,化作激昂的战意,向着前方的羌人对手压了过去。

“杀!杀!杀!”

一名羌人士卒紧跟着前方同族的脚步,向着一处豁口杀奔而去,却忽然发觉,前方的战车好像动了起来。

却不是因为他在向着那个方向靠近,而确确实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