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距离关中更近,也变成了一个最大的限制!

桓玄对于桓谦的实力还是有数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已然死在了敌军的手中,给了他当头一棒。

“将军……”

身旁的副将一声轻呼,方才让桓玄察觉到,他的唇齿之间已有几分血腥味。

看向周遭,一张张士卒的面容俱是愤慨躁动之色。

“将军,宜阳侯被杀,还死无全尸,咱们得报仇啊!”

“不错!如何能让羌胡如此嚣张!”

“将军,咱们速速前行吧。”

“若是赶路得快,或许还能追上这伙凶蛮贼子……”

“都先给我住口。”桓玄按刀而视,一声怒喝喝止了周遭的声音。

在骤然听闻桓谦死讯的刹那,桓玄的第一反应正是带领这些士卒速向洛阳方向赶去,为桓谦报仇。

龙亢桓氏这数年间固然地位不如昔日,也绝不容人如此折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他当然得带兵北上,追上这伙凶徒。

可在这刹那之间,他又忽然瞧见了周遭士卒因连日赶路而疲惫的面容。

纵然先前攻破司马遵叔侄的一战,他们这边有着近乎压倒性的优势,但无可否认的是,但凡交战,就一定是一件体力活。

为陛下开道,调度周遭郡县的粮草,更是让这一众骑兵往复奔走,连日之间少有休息。

这不是个适合于追击的好时候。

他也更无法确认……

“你担心洛阳已经失守?”刘裕率领一路轻骑追赶上来的时候,从桓玄的口中听到了这出意外,一边看着桓谦让人向南送来的洛阳情形奏报,一边开口问道。

桓玄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是。”

桓谦为何会带领百余人向南撤离,一个很好的解释就是,洛阳已经被强攻之下落入敌手,凭借桓谦手中的兵力无法守住城关,不得不先带着一部分人手撤退离开。

可也正是在这南下撤离的途中,他遭到了羌人的围攻,最终还是没能逃出生天,就这样丢了性命。

刘裕拧着眉头,又朝着桓玄瞧了一眼:“楚侯,恕我冒昧多问一句,你是否因天幕所说,丢了不少信心?”

桓玄勃然:“……你什么意思!”

他确是因天幕的屡次公开处刑,在陛下面前总觉抬不起头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丢了气性。

刘裕先前负责押解琅琊王氏之人,是因陛下决意亲征才被临时调来,另领一军前来查探前线军情,此刻所带的部从比他还要少得多,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

哦……或许还真的有。

因为他是陛下的刘大将军,是天幕中提及的洛阳之战里那位股肱之臣。

刘裕冷然答道:“看那位已故桓将军的文书奏报,他在洛阳的种种安排都极为妥帖,倘若如他所说,洛阳民心向着陛下,再如何危险,也不至于在三两日间局势翻覆!”

“再若是他如奏报之中所说,不忍百姓伤怀,干脆冒认了陛下臣属的身份,乃是一位心向百姓的将领,又怎会如此带兵南逃,如斥候所言,并未有多少交战的伤势便已被杀。”

“我看”

以他行军打仗的经验来看,桓谦之死不是桓玄所想的那样。现在的犹豫不前,反而是给了羌人机会!

“你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对面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刘裕字字笃定。

桓玄的目光里,迷茫之色骤然褪去了不少,变得明亮坚定了起来,“他们要夺洛阳,而我们要救洛阳。”

若为抢夺震慑,根本无需将桓谦的尸体掩埋起来。

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摆在路上,让永安知道,纵然天命好像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