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姚兴就更好笑了,因为这荒唐而狭窄的眼界,他甚至在最一开始的局势里,都没被列为永安的对手。
唯独证明他实力不低的,是天幕提到,入主关中之战,永安亲自莅临前线。
可因为天幕直接将永安的军事实力定在了“中流”,这场亲自坐镇,恐怕会被相当多的人认为,政治意义远胜过军事意义。
但拓跋珪没错过那段对于姚兴救火举措的陈述。
相比于姚苌的疯癫,姚兴的理政能力简直合格太多。
“你怎么看?”拓跋珪向崔浩问道。
崔浩沉吟须臾,答道:“天幕提及的联姻……”
“那是没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在意。”拓跋珪回答得相当果断。
崔浩笑了:“那么我建议您尽快与姚兴联手。”
天幕重启之前,他们君臣还在说,拓跋珪此时不适合定都于邺城前线,因为他的条件不足以支撑他越过黄河,可若是眼看着对面的永安继续发展,任凭对方在天幕送来的天命与民心中成长,又绝不是拓跋珪希望看到的。
既然越不过黄河,那就换一种方式打乱对方的阵脚行不行呢?
比如说,以姚兴为主,以他们为辅,在洛阳给永安制造一个不得不来的陷阱。
崔浩继续说道:“只要姚兴不是个傻子,现在就投奔永安而去,当个庸庸碌碌的刺史,还有可能被事后清算,他就一定会反击。而恰好,咱们还有多余的人手可用。”
一批人马留在了黄河边界,一批往龙城方向去,继续搜捕慕容旧部,一批跟随拓跋珪凯旋回到平城,准备称帝事宜,也等待北方的后备力量南下。他的内部,远不像永安一般,还有诸多桎梏,完全有腾出一只手来支援的条件。
甚至,若是洛阳局面有变,从平城向洛阳支援,远比消息往来于洛阳和建康之间要容易得多!
拓跋珪颔首:“你替我往关中走一趟吧。”
送信多慢啊,直接让他看好的新臣子去和姚兴当面谈吧。
南方的朝臣被天幕点名,势必会提前来到永安的面前,在这乱局之中得到磨合的机会,他虽还未听到崔浩的名字,但这年轻人拿出的表现,值得他也给对方一个历练的场合。
先前他想让崔浩尽快用学识帮他确立北魏的礼法秩序,但回平城后有崔宏挑大梁,崔浩暂时去做些别的也无妨。
见崔浩略有怔愣地定在了原地,拓跋珪又重复了一次:“去关中之后,也替我看清楚,姚兴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
……
【相比于姚兴,无论是拓跋珪还是永安,在国政外交的关系把握,在借力打力的军事调度上,都要清醒无数倍……】
【永安不用多说,姑且提两句拓跋珪。这个时期,任何一方势力接壤的“敌方”都很多,并不仅仅是姚兴的关中会面对这样的局面。拓跋珪这边,除了和晋朝南北对望,和邻居秦国多有摩擦,东北方向还有死而不僵的燕国,北方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路草原势力,名叫柔然。】
【但拓跋珪从来没让自己陷入过四面开战的局面中。】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的邦交政策都是给南方施压,左手打秦国右手打燕国,对北方保持警戒,用鲜卑与柔然的部落内斗,拖延柔然统一漠北草原的脚步。】
【到了柔然汗国建立时,燕国已几乎被他彻底消灭,重新建立的北燕也已经和慕容氏称不上有什么关系,乃是慕容氏的汉人朝臣所建,地理偏僻,国力不盛,只能自守苟安。】
【于是拓跋珪又改变了策略,空出一只手来暴打了北方柔然一顿,反而延后了覆灭燕国的脚步。】
【这条决策也是对的,直到北魏在大应北伐的推进中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