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吴郡的方向,这个建议不言而喻。
何为将功折罪,自然是在击退了吴郡豪强的援兵之后,继续支援刘牢之了。
孙恩忙问:“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张定姜脸色一沉:“带兵的事你问我作甚,要如何打,是你孙将军的事情。我已为你指明方向了,你总不能就只负责喊个口号吧。”
孙恩对上了那双似有嫌弃的眼睛,想都不想地作答:“自然不是!”
也对,接下来就该是他的事了,若要在陛下麾下站稳脚跟,可不能只靠着一点天师道的老本。反正还有军师在旁,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及时提点他的。
孙恩思量了片刻,高声吩咐:“来一队会稽守军,仍打着内史旗号,往虞氏庄园去,若得到接应就即刻放火,余下的人随我走,咱们另打一路,把”
他望着王凝之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先前还说着因杀皇亲国戚的惶恐,现在却下了令,“将他的脑袋挂在旗杆上,也好叫众贼人看清楚些!”
孙恩搓了搓手,朝着张定姜问道:“军师,你看这样如何?”
张定姜总不能说,陛下还没教到这里,她也不知道,只道:“先这样吧。”
孙恩大喜。别管“先这样吧”到底是不是一句类似于有待改进的评价,现在算是通过了就行。他们即刻行动!
吴郡的世家豪强何曾见过这样的野路子啊……
虞氏自庄园望楼上瞧见了会稽援兵,知道是自己的求援生了效,但为防不测,比如王凝之要倒戈攻伐,仍关着内围的门,开了一条支路作为接应。
哪知道这些人竟也不在乎有没有达成深入敌营的战果,便已各自散开放火,而后冲出了庄园。
几乎在同时,孙恩带着他那支人手,杀奔了吴郡朱氏的田宅。
就算将会稽投奔来的军队收编在内,这支队伍看起来也像是乌合之众。若是用来反叛的话,真就一点也不奇怪会被人轻易击败。
但偏偏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会稽内史王凝之的人头,昭示着南方援军已然断绝的事实。
再看远处虞氏庄园的方向,还升起了一片熊熊烈火,像极了征兵再来的刘牢之已攻破了虞家的防线,随时都能作为这一路人马的接应。
朱氏庄园之中人心大乱,又如何还能凭借着世家相护而继续扎根驻守。
更别说,在这紧要交战的当口,自孙恩的后头还传来了一阵支援进军的战鼓。
未过多久,便有一列骑兵与冲杀在前的孙恩会合在了一处。
来人自报家门,名唤孙无终,正是刘牢之手下的副将。
“刘将军已趁势发起了向虞氏的进攻,为防足下这一路有变,命我前来支援。”孙无终在一片混战中勒马,向着孙恩高呼。
孙恩的回答被吞没在了人群当中。
自孙无终的视角所见,只看到孙恩被一众天师道信徒簇拥,就这样碾向了意图撤离的朱氏族长。
庄园私兵士气已去,这些响应永安陛下的革命军却是正当锐气,在这此消彼长中,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他所说的,好像只是为他们敲一曲胜利的战鼓而已。好像……是这样没错。
“将军这么说就错了。”张定姜在收拾战局时踏入此间,就听到了这两个姓孙的认起了兄弟,随后就是孙无终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您若不来,我与小孙将军带的便是民兵,您这鼓一敲,就成官兵了。”
对外还能说,是刘牢之苦于平叛兵力不足,临时请他们二人募招当地的有识之士,分兵而动。
还能给陛下省不少事呢。
孙恩却不高兴了:“为何他一来,我就成小孙将军了?”
他负责擒获了朱氏族长,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