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宝咬牙,发不出声来,只听得拓跋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哦,我忘了,你的嫡亲兄长因王猛的金刀计而死,慕容垂确有几个有本事的庶子,但名正言顺的只剩你一个,你不当太子谁当太子?算起来,我还该谢谢你呢。”
燕国已故的皇帝慕容垂有诸子擅战,唯独这位太子不行!
参合陂一战打得燕国丢盔卸甲,正是此人指挥不当所致。
至于如今……也要多亏慕容宝因天幕所说种种而失了方寸。
数日前,拓跋珪连夜领兵奇袭中山。
彼时天幕刚刚结束不久,中山还沉浸在一片刚刚得知永安身份的迷茫当中,便忽然遭到了魏军的攻伐。
慕容宝的三哥慕容农匆匆领兵作战,由慕容隆带着慕容宝撤向邺城。
慕容农是员良将,先前若非北方战事,也不会从暴打东晋的战场上撤回,可惜这一次,战机显然没有落在他这一边。
在魏王汹汹来袭的亲征大军面前,燕国的殊死抵抗,也仅仅持续了半日,就已因城防有被攻破的缺口而告破。
慕容农北边的援军未到,便已死在了乱军之中。
拓跋珪一面让崔宏安抚燕国降卒,以消弭天幕所说的“燕人死战”影响,一面继续带兵追击慕容宝。
逃亡之中的燕军军容不整,在行军速度上还不如晚一步从中山动身的魏军。
不止如此,另一路从并州进发的魏军已抢先一步抵达了邺城之下,让慕容宝等人来不及布下足够坚固的城防。
当对峙于城上城下的时候,两方的士气已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或许更为准确地说,当老将慕容垂当年没能一鼓作气消灭拓跋珪,反而先一步被拓跋珪熬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燕国的结局。
慕容宝这位新君,压不住饱含野心的亲王,比不过才华横溢的庶出兄弟,勉强值得称道的继承人又备受他的防备。
以至于当守城的士卒看到魏军之中还有燕国降卒时,才被动员起来的士气又已跌落了谷底。
这就一点也不奇怪,拓跋珪的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统兵的慕容隆本想虚晃一枪,趁着城中动乱之时,带着慕容宝往北撤离。
只要回到燕国的王都龙城,回到他们的大本营辽东,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但此刻,慕容隆已乱箭加身,被践踏在了马下死于非命,而慕容宝则以战俘的身份被拖到了魏王的面前。
拓跋珪毫不留情的一脚让他龇牙咧嘴了好一阵,才总算缓过了劲来,可还没等他发出求饶的话,就已听到了一句死亡的审判。
“虽然你燕国宗室甚多,但你这颗脑袋,总还该当有些分量!”
慕容宝瞳孔一缩。可在那一层泼溅至眼前的血雾之后,这双眼睛很快就已失去了焦距,慢慢地趋于涣散无神。
魏王手中的槊刀本已在鏖战中染血,此刻更是狠辣地斩断了慕容宝的头颅。
火光泼洒在血色之上,烧得愈发炽烈。
拓跋珪扬起了一个残酷的笑意:“收兵,休整一日,继续北上!”
他不会给慕容垂的那位好圣孙任何一点机会,让这些姓慕容的家伙搞出一个又一个的燕国。慕容宝之死,必须代表着鲜卑慕容氏的王业自此断绝。
而他拓跋珪,才是……
“大王大王!”
一列士卒忽然夹带着欢呼朝着他这边奔来。
拓跋珪眯着眼睛,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觑,就见一个年轻的卫兵被另外的一群人簇拥在当中,在他们的后头,还跟着一串被五花大绑的俘虏。俨然是一副要来向他邀功领赏的样子。
他起先还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年轻卫兵的身上,只见这个有着汉人面孔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