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隔着层朦胧的纱,几乎都要看到了,却撕不开口子。
但凡美术生都应该知道,这是高更的代表作之一,安欣觉得眼熟也很正常。
赵思悦在心里嗤笑:“这是仿画,原作是保罗·高更的《黄色的基督》。”
“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名画!”
安欣有些尴尬,拍了拍脑门,把自己的无知解释成是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记不住。
赵思悦不是来取笑她的,只是想弄清楚这幅画的所有者。
她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这幅画是你的吗?”
安欣瞅了眼落款,Moon,也不知道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
仿作一般都会尽量还原原作,但在细节处理方面多少会带点仿画者的个人风格,这幅画却完全照搬照抄,笔触透着生涩。
感觉像是学生习作。
安欣有些瞧不上,摆了摆手道:“才不是呢,这么幼稚的画我可画不出来!”
这是赵思悦高三时画的。
在“黄色基督”的鼓励下,她扛住孟琳的压力,如愿去了巴黎,为了表示感谢,她画了幅《黄色的基督》送给对方。
从交谈中,她得知对方只比她大几岁,很喜欢高更,知道高更的每一幅画,对印象派更是了如指掌。
看着眼前珠光宝气的女人,赵思悦哑然失笑。
怎么可能是安欣?
虽然年龄相符,但安欣浅薄无知,而“黄色基督”说的那些鼓励的话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谈吐风雅,学识渊博。
赵思悦已经不抱希望,但还是问了句。
“是不是谁送你的?”
安欣很肯定地摇头:“不是。”
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叫“Moon”,或者用它当笔名的。
赵思悦平静地收好手机离开。
回到海苑后,她把收藏室重新翻了一遍,每个旮旯都没放过,没有发现那幅画。
她没死心,去楼上翻陆承的书房。
书房的装修风格很简单,三面墙的书架,一面落地窗,角落放着盆翠绿的龟背竹。
墙上挂着两幅许文宁的画。
一幅是八九岁时的陆承,戴着生日皇冠,闭着眼睛对着蛋糕许愿,烛光的光线处理得很好,窗外的星空也很有童趣。
另一幅是赵思悦和陆承在海边,两人都赤着脚,陆承牵着她的手,她拎了个黄色小水桶。
她还记得那天,她的脚不小心被贝壳划伤,是陆承背她回来的。
赵思悦把书房搜了个遍,终于在书架下面的橱柜里找到几幅画。
都是她小时候画的,有水彩画,有小幅油画,有素描,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送给陆cheng哥哥”。
最下面是她亲手画的那幅《黄色的基督》。
己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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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6 36、缘分
陆承晚上有个视频会,回来晚了些,他没想到赵思悦会坐在客厅等他。
他脱下西装,顺齐整了放在沙发上。
“今天怎么样?”
赵思悦简单说了和祁杰见面的情况,然后拿过旁边的画。
“这幅画从哪里来的?”
满天星艺术吊灯的光影交织着,灯光下,陆承看到那幅珍藏多年的画。
田野、天空、树木,圆转起伏的线条让风景显得柔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表情安详。
陆承不是没料想过这天,但真的被她发现时,忐忑多过欣喜。
他松了松领带,脖颈线绷起来:“哪里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