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说:“好,再花五块。”
落地窗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拉着林州行在窗前坐下,把头靠在他肩上,胳膊挽起来,忽然问:“州行,你喜欢什么?”
“嗯?”他警惕起来,“我喜欢你。”
“不是考验你。”邓清笑出声来,“是真的问你。”
他沉默下来,好像认真在想,他以前喜欢机车和篮球,后来喜欢过一阵子桌游和电影,但自从大学毕业之后,这些所谓的爱好也都消失了,他的人生向着纯粹的目标行驶而去,心无旁骛,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每天睡觉前闭上眼,就是跳动的股价、未读比已读还要多的邮件和无穷无尽的待办日程。
跑车、名表、马场或者酒庄,这些东西他确实很多,也买了很多,但他从小物质富足的长大,从来不缺,谈不上多么狂热的喜欢。
所以想了一轮,他也只好说:“不知道。”
“是吧?你也不知道,所以你……不能怪我不用心……”她嘟囔道,“我这次是认真想了好久的。”
按照一般的对话逻辑,这时候应该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又或者是“什么想了好久”,但林州行不用问这些,他跳过过程,直接问:“你要送我什么?”
感觉自己又被猜到了,邓清有点沮丧,但还是说:“Wilson 说,妈妈以前会在家里弹钢琴。”
“嗯。”
提到母亲,林州行呼吸放缓,轻轻应了一声。
“你知道吗?我整理屋子的时候,发现了她留下来的录影带,是你小时候的,我上网买了一台旧机器,才放出来,居然可以放出来!”邓清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兴奋起来,“都是她弹琴,你在旁边唱歌的小片段,你居然会唱歌啊,你小时候好可爱啊,长得像小女孩。”
邓清用了居然这个词,是因为认识和在一起这么多年,每每在 KTV 聚会林州行很少点歌,他不喜欢,也没人去强迫,偶尔开口,一般也是英文歌,和小时候很不同。
画质模糊、音质嘈杂的录像带里,他虽然安静,但是开朗,自己编歌词,大声而且走调,林舒琴望着他笑,摁动琴键,即兴编一些曲调,跟上儿子,她给这些曲子也取了一些名字,用标签纸贴在录像带上,再写上日期。
“我重新录了一遍这些曲子,我自己弹的,录影带的那个版本里面声音太小了。”邓清慢慢说,“州行,你一直是知道她很爱你的,其实不用再去纠结你在她心里是不是第一位。”
“她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太爱你才害怕,怕你斗不过,她并不是选了丈夫没有选你,这不能放在一起比,她是个母亲,可是也是个女人,不冲突的。”
“嗯。”林州行咬了咬牙,慢慢吸了一口气,分几次轻轻吐出来,最后他说,“我知道。”
“这就是我的礼物。”邓清笑了笑说,“妈妈的曲子好难啊,我扒谱练了很久。”
“谢谢。”
“情人节快乐。”
他握紧了她的手。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沉默地待了一会儿,邓清开始讲一些老套的蹩脚笑话,讲到第三个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
“清清。”
“啊?”
她视线一侧过来,林州行微微倾身,含住了她的唇,邓清说不出话来,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好闭上眼睛,玻璃上映着两个影影绰绰的浅影。
一吻结束,她意犹未尽,睁开眼眸色微湿:“还来吗?”
“还来啊,真没准备安全措施。”林州行笑着煞风景,偏偏下一句又很温柔,亲昵地蹭了蹭鼻尖,“要生个孩子吗?想吗?”
邓清习惯性顶嘴道:“做好准备了吗?想好要怎么养了吗?谁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