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姮很混乱,她有许多问题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而气氛又太过紧张,貌似帮谁说话都是在帮倒忙。

然而汤昳时并不是一团静静燃烧的火,鼓风之后他只会旺盛地焚灭,不会退让。

“蛾子今天和我出来是我们早就约好的,我会送她回家,会对她负责。”

“没你这个当哥哥的任何事。”

徐姮能听出来汤昳时在说的时候加重了“哥哥”那两个字,也不知道故意说出来的“负责”到底掺了多少意思。

她已经不敢去看徐渚的表情,只差去薅自己的头发。

真的太乱了啊

徐姮憋在心里的尖叫都还没能叫出来,她感觉到自己右手手臂被人抓住了,而她的右手本来就被汤昳时捏得死紧。

“小月,我最后说一次。”

“跟我走。”

“跟你的哥哥走。”

面对徐渚的警告,徐姮的第一想法就是屈服。

她本来就软弱、虚伪、又自私。

因为她和哥哥之间可有太多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她永远不可能为了汤昳时、或者其他男生和徐渚分道扬镳。

徐姮再次把视线投向汤昳时,迟疑之后对他小声说:

“能……能不能放开我?”

然后接下了刚才徐渚抛给她的借口:

“哥哥说妈妈让我回家了,今天……今天的话……”

汤昳时没有回应徐姮的目光,他因为咬牙而一直绷紧的颌线看得她心惊,嘴里说了半截的话怎么都圆不上去。

这种只剩林间鸟鸣声的胶着与僵持让徐姮浑身在冒冷汗,她甚至都没法分心去注意到底身旁的山道上有没有别人经过。

末了,还是汤昳时先松的手。

很明显,他并不甘心,这古怪的兄妹俩他谁都没看,只是抛下他的条件:

“小月,就像我之前说的。”

“至少请让我知道你的真心话,我们约定过,我们的事也和你的哥哥无关。”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沿着山道,一个人往下走。

汤昳时的白色T恤在一片绿盈中很显眼。

徐姮只看着他的背影,强烈的共情让她臆想着他的孤独与落魄,以至于眼睛微润。

她不知道她到底还要怎么表达自己。

她已经在那种时刻口不择言地说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那么她还有什么话能比这个还要真心呢?

“怎么?”

“舍不得?”

徐姮并没有忘记现在牵着自己右手的人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他其实不需要出声来提醒她这个事实。

不过她似乎高看了自己对徐渚的了解。

又或许她这时的沉默与眼泪已经被他完全曲解。

徐姮感觉到自己的下颌被扣住,徐渚强行把她的头别了一个方向,让她的视线从那个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移到了眼前的他。

“小月亮。”

他温柔地唤她,却又反讽她:

“这么难过啊?”

徐姮眨了一下眼睛,视野被几滴眼泪模糊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了徐渚上勾的唇角,他似乎在笑。

她用另一只手胡乱抹着眼泪,这样的徐渚对她而言太过陌生,而她的下巴又被他制住了,她只能用垂眼的方式来躲避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徐姮当然不会迎风而上。

她还用了一点哭腔,知道哥哥肯定会不忍心,这也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了。

徐姮懦弱地提议说:

“哥哥……那我们回家吧?”

现在的徐姮无比希望见到朱佩琳,她想在妈妈身边待一整个下午,不管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