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姮很少会这样感慨,但现在的她就在想:
有哥哥在真好。
徐姮还没说话,徐渚一迎向她的视线就马上解释说:
“……是姥姥让我给你的。”
刚刚姥姥在给客人泡茶端瓜子,的确把他喊过去帮忙了。
徐姮背过身去,指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个水果盘,已经被姥姥提前放了一把糖和几个橘子。
至于他外套里的那些,是姥姥给的还是他弄来的,好像没那么重要。
“你放那里呗。”
“我不接,难道你就想一直兜着?”
当徐渚走进房间后,在他身后的徐姮把房门关上了。
两人坐在各自的床边,徐姮从桌上选了一个玉米软糖,撕开放进嘴里就开始嚼。
貌似吃起来比以前甜?
她只是在等哥哥先说话而已。
“没关系的,小月亮。”他说,“下个学期你选理科就是了,妈妈问起来就说是我帮你填的。”
徐姮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徐渚的安慰总是会让她感到宽心。
因为他很少说虚话,也不试图教道理,他总是会给她一个能解决问题的直接办法,而且理所当然地把所有责任往他自己身上揽。
徐姮有的时候会想,在想如果,就是如果她犯什么事了,徐渚会不会包庇她。
他是哥哥啊,所以会的吧?
当然这只是突发奇想,想了还会把自己吓一跳的那种。
嘴里的糖没化完,徐姮又不想在吃了甜的之后又吃带酸味的橘子,她只能沉默地把自己的手指叠在一起,然后又松开,脑袋在瞎想,无所事事。
徐渚从她这里听到道歉很困难,当然想听她的感谢也同样困难。
所以很久之后,徐姮只不在乎地回道:
“没必要。”
她的话听起来可能有点不知好歹,所以停顿了一会儿,徐姮又继续说:
“妈她今晚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再管了。”
“我今晚……是不是太过了?毕竟是过年。”
她指的是那句口不择言之下说出来的嘲讽朱佩琳的话。
但哥哥也许对她的倔强与带刺早就免疫了,他很笃定地回:
“没有。”
这并不是趋炎附势,也不是在她面前就作出的顺从她的宽慰。
徐渚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很早就有了。
“妈妈需要认识到她的经历没有完美到我们会盲目崇拜的地步。”
“她是老师,她已经习惯自己是权威,虽然她肯定做不到否定自己,但她必须认知到逐渐长大的你绝对会想要做出一些不同于她的选择。”
“所以早点让她知道更好,她会更早适应的,小月亮并没有很过分。”
徐姮没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甚至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而是起身去洗澡。
在她回来后,徐渚也去了。
这个房间的窗就在她的床头。
穿着睡衣的徐姮跪在枕头上,趴在窗边往黑漆漆的窗外看去。
白天的话,这里能看见他们之前暑假经常去玩的那条河,晚上有月亮的话也能看见月亮。
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
……
徐渚洗完澡,趿着拖鞋返回房间。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者有了很严重的臆想症或是精神分裂。
他以为妹妹会仍然低落地坐在床边,只是换了一身毛茸茸的可爱睡衣而已。
在徐渚的印象里,妹妹会耽溺在一件消极的事里很久,她固执又可怜。
然而他现在看到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