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文野穿衣服的手一顿,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和安嘉树在一起这几年,居然是在做一个死人的替代品。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口不择言道:“活该。”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戳到了安嘉树内心最隐秘的痛处,他拖着虚软的身体下床,毫不犹豫地打了文野一耳光。

而且觉得一耳光不够,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又打了一下。

安嘉树一向温顺得像只小羊羔,这是他第一次反抗文野,为了林砚书。

“你不配说他。”安嘉树咬着牙说:“林砚书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才溺水的,他比你高尚得多,我当然爱他,当然怀念他,我一辈子都为他骄傲。”

文野面无表情,捡起了地上的外套:“那你抱着林砚书的墓碑过一辈子吧。别再来祸害我了。”

出门的时候,文野又补充了一句:“安嘉树,你这种拿别人当替代品的人,也不配得到爱。”

这一夜没有星星,天空呈现出深邃的靛紫色,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道路上的车流却依旧喧嚣。

南柏给文野发过视频之后,就坐在车里静静等着,果然,没过多久,文野就从酒店里出来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路却摇晃着,最后撑着门,在酒店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似乎连站着都没力气了。

离得太远,南柏看不清文野的脸,但他知道那脸上的神情一定很难看。

说起来,文野也挺可笑的,他连自己喜欢谁都搞不清楚。

三个人住进一间宿舍时,南柏就已经发现了,总是忍不住去看安嘉树的,不止他一个。大概连文野本人都不知道,他多少次无意识地寻找安嘉树的身影,找到了就会扬起唇角。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文野起身离开,他几乎从南柏坐着的车前走过了,但他神思恍惚,根本就没注意到。

南柏也没有叫他。

又过了几分钟,安嘉树也从酒店里出来了,身形清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他慢慢走着,然后停在路边,想要打一辆车。

广场屏幕上彩色的光在南柏脸上一扫而过,映出了他清冷如雪的面容。

安嘉树看到了他。

南柏下了车,一边往安嘉树的方向走,一边脱下外套,走到安嘉树面前时,他把外套披到安嘉树身上,然后把他抱进怀里。

“他说林砚书死了活该。”安嘉树茫然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说:“他怎么能说林砚书是活该呢?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还说我不配得到爱,我当然知道我不配,我也不想要别人的爱,我只要林砚书活过来,跟我在一起。”

“南柏,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南柏没有说话,只是把安嘉树抱得更紧。

安嘉树最后说:“南柏,我想去看看林砚书。我好想他。”

林砚书下葬后,安嘉树没来看过他一次,好像只要自己不看,林砚书就没有死一样。但今晚,他终于决定去看他了。

黑色的墓碑上,镌刻着林砚书的名字,安嘉树看了很久,久到自己也快要变成一块石头。

然后,他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林砚书,我错了,我不该把别人当成你的替代品,我不该跟别人在一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安嘉树哭得打颤,但还是努力用手去挖林砚书墓碑下的土,似乎想把林砚书的骨灰挖出来。

从安嘉树哭出来之后,南柏的眉头就一直皱着,直到安嘉树开始发疯,他实在看不下去,才制止了他。

但那时安嘉树的手已经沾满了泥土,细微地颤抖着。

南柏取出手帕,一点一点替安嘉树把手指擦拭干净,却看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