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扬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担心的,就是他要砍头,也得先找个罪由定死罪。”

要让旁人看了薛青扬这嚣张态度,旁人指定得传薛家有意谋反,何必为了逞一时口舌,惹上这些麻烦。

薛燕歌在宫中打滚多年,比谁都清楚华丽绚烂的宫殿下藏着多少蛆虫,她搭上薛青扬的手臂,娇豔的面容上满是担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是当心哥哥一时逞口舌,惹了恩怨,日后让人暗算。”

薛青扬抖下别开她的手,这些话不但没起到劝戒的作用,反而还让薛青扬躁得更严重,“去去去,哥哥我看着粗枝大叶不错,但要那么容易暗算,早在战场上死个百八十回,几千万个胡人都没弄死哥哥,更别提那些没根的东西了。”

薛燕歌不明白,记忆中的哥哥并非如此刚硬,最起码也是会接纳旁人建议,怎么过了七年,越活越过去了。

薛燕歌想,越活越过去的人不仅是哥哥,她也是。

薛青扬并非至于薛青扬为何而躁,全世界只有他本人晓得,那怕只是再寻常不过的触碰,传到脑海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薛青扬落荒而逃。

留下不知情的薛燕歌叹息,想着日后该如何劝哥哥谦让些,不求低声下气,只求别主动招惹人,最少再看到太监时别带着那么深的敌意。

薛燕歌心思重重,呆坐在床沿上,若十年前的她有现在这样的头脑,那是宁愿出家也不可能再嫁给厉沉渊,当皇后可是件苦差事,特别吃力不讨好。

因为爹娘的关係,她自小就喜欢英雄,立志将来也要嫁个英雄,可惜啊,幻想总是特别美好。

薛燕歌回想起小时候,坐在爹爹肩上受万民簇拥,那欢呼声震耳欲聋。

小时候啊...

薛燕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趴在地上,勾出床底的铜木箱子,箱子陈旧外头扣了个铜锁,薛燕歌拔下脑后的簪子,在铜锁上鼓捣着,不一会,铜锁开启。

伴随木头腐朽的嘎吱声,木盒翻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塞得满满噹噹。

薛燕歌将箱子翻倒,看着满箱不值钱的东西笑了,这些是她七岁前的收藏,说是收藏,但多是些孩子家的玩具。

薛燕歌回忆往昔,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拾起简陋波浪鼓,滚着杆子,看那圆球旋起敲打鼓面,这波浪鼓是娘亲做给她的。

还有这个弹弓,是爹爹做的,小时候她常拿这东西打鸟,偶尔也打人。

还有这个...

薛燕歌表情逐渐凝固,弹起身,一把推开门,往老张的卧室跑去。

叩叩叩一

“老张,你睡了吗,老张!”薛燕歌一路跑来,跑得太急这会都白了脸,她边喘着边咳几声。

桂喜在薛燕歌推开门后就追了上来,赶紧得用披风盖住薛燕歌,不断顺着她的后背,“小姐要想找老张,让奴婢来唤人就好了。”

薛燕歌没有回答桂喜,她现在顾不得其他,只想赶紧获得答案。

此时老张已经佝偻着身前来应门,“小姐,可有什么需要老奴帮忙的?”

“老张,我刚刚在整理小时候的玩意儿,找到这些东西,我很好奇他们的来历,我只记得爹爹说过,这是从一个肩上刺鹰的男人那裏获得的战利品。”薛燕歌说着话,就将那对狼牙饰品塞到老张手里,一个为耳饰,另个为项鍊。

老张早年就跟薛父征战四海,后来退役因为他年事已高,没有亲人也没有子嗣,一人在空荡的家呆的实在无聊,才上门跟薛父讨了个差事消磨时间,于是老张就成薛府管家,与薛家人算的上是半个亲人。

“这东西... ? ”老张撑开眼上皱折子,眯着眼翻看狼牙坠子,虽然不晓得薛燕歌为何如此着急,但想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