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渊再说了几项薛燕歌的极端作为。

“不可理喻。”薛燕歌冷眼看他这齣苦情戏,“你有嘴,撇开我跑上门求亲那件事,其他的不喜欢你可以说,我不是你的奴仆要时刻揣测心意,之所以做那些,只是希望你高兴点,别整天板着张脸活象别人欠你钱似的。”

薛燕歌戳了戳厉沉渊的胸口,“兴许我年少时真的鲁莽愚蠢,这些年下来我也有所成长,不过成长大概不多,蠢到自以为学会那些不喜欢的诗书礼乐、人情交往就能与你同甘苦,但细细想来,你这人就是如此,从不愿意敞开心胸信任别人,哪怕是你成亲多年的妻子也一样。”

聪明如厉沉渊明白薛燕歌善于幻想的脑袋又是如何编排抹黑他,既然已有定论,任凭他耗费口舌也洗不清脏污,大抵在薛燕歌眼里他就是路边不入流的沟鼠。

厉沉渊摆正脸抓起薛燕歌的手腕就往外走,“既然说不清,那自己用眼睛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你想得那样机关算尽。”

接近大门时薛燕歌听见嘈杂的金属碰撞声,出门后刀械声已消停,死的死、伤的伤,尸体倒得歪七扭八。

江海不知从哪窜出,佝偻着腰压低嗓子道:“皇上,义父那边开始动作,我们的人也准备好了,只等皇上发号施令。”

厉沉渊陷入短暂沉默似是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薛燕歌看着满地尸骸,仰望天空不见鹰,担心问道:“西厂那状况如何?兰君呢?”

厉沉渊紧锁的眉头几成川字,显然被薛燕歌这些话触怒,不是厉声质问,而是用低沉的嗓音,一字字缓慢叙描述不悦,满腔怨念掷地有声:“你原谅那两面三刀的太监,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当着我的面关心他,完事了,就用这种态度对我?”

“不然呢,还指望我叫你夫君?”薛燕歌不以为意反问,她会落得这境地有大半功劳归厉沉渊。

厉沉渊气得不轻,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阴恻恻望着薛燕歌说道:“薛燕歌别用这态度对我,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该后悔的事多着了,归功于你自卑阴暗衍生出的一堆烂摊子,跟你成亲就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薛燕歌实在气,他们间的问题,从很早以前本能轻易解决,如果厉沉渊愿意多说点,而不是埋头苦干,只拿出个结局强迫人信服。

“好,薛燕歌你最好记着一辈子。”厉沉渊又回到那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同时是薛燕歌最讨厌的模样,带着张面具,成天让人去猜心意。

薛燕歌想自己年华岁月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真是不值,“算了,不想再跟你争执,该吵的这些年也吵过了,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想法,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说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你就是...小心...!”

“皇上小心!”惊呼声此起彼落。

一道银色箭影破空而来。

厉沉渊听到提醒却未挪动半步,任由利箭刺伤自己,语气温柔到令人发寒,轻抚她的脸颊,“燕娘说清楚些,我就是什么?”

薛燕歌看着围墙上一排晃眼的弩箭,再看半身染血却还故作深情的厉沉渊,早就忘了原先要说的话,下意识说道:“疯子。”

一阵兵慌马乱,在死士掩护下,众人回到屋中。

“皇上这...来太快了...我们的人还在外面。”江海显然没预料到江涛的人会来得这么快,眼下院子被围得密不透风,别说撤退,就是踏出这大门都会被射成马蜂窝。

箭矢锐利穿透左肩,光看着就觉得疼,厉沉渊眉头却也不眨一下,仿佛那箭跟他没关系似的,他较劲般望着薛燕歌,“还觉得是戏?”

“不了。”薛燕歌一阵天旋地转,觉得头重脚轻,揉着眼窝,像跟闹脾气小孩妥协,看着脸